“等你半天等不到,我自己打車回來了。”陳歲機靈,猜測顧傾塵可能遇到什麼意外了,馬上就換了一副剛睡醒的嗓音,裝得跟真的一樣,“怎麼了?找不到我你還沒回去?”
顧傾塵悄悄鬆了口氣,“嗯”了一聲,轉頭問陸景淮“你還有話問她嗎?”
“不用了。”
顧傾塵給陳歲說了一聲就掛了。
陸景淮沒說什麼,一腳油門踩下去,直接就奔淮南首府而去。
顧傾塵感覺頭疼得厲害,但還是強撐著裝作若無其事。
她一直都喝不了酒。
回到淮南首府已經很晚了。
她一直強撐著睜開眼皮,下車的時候也是儘力在裝著沒事人一樣。
豈知腳剛剛踏在地上,身體便一歪。
陸景淮像是早有預料一樣,眼疾手快的一把撈住她。
顧傾塵軟軟的沒有力氣,順勢就摟住他的脖子,略有歉意“給你添麻煩了。”
“你還知道愧疚。”
涼涼的聲音,也聽不出什麼異樣的情緒,隻是摟在她身上的手緊了緊。
廊上有燈亮起。
安禾披著外套出來,站在台階上愣了片刻,好像被兩人的親密舉動嚇得不輕。
半晌,她才走過來。
陸景淮把顧傾塵打橫抱起來往屋裡走。
安禾輕輕捏緊了手心。
愣了半秒,她才跟上去。
聞到酒味,她問“傾塵姐怎麼喝酒了?”
沒有人回答她。
跟著走到二樓,安禾一邊幫著開門,一邊幽幽道
“可憐的傾塵姐喝不了酒,又手無縛雞之力的,這些年一個人在監獄,要平安無事的回國來,真是太不容易了。是我欠傾塵姐的。”
她滿臉都是同情和憐惜,好像真的在憐憫她,在心懷愧疚。
顧傾塵卻渾身一僵。
在國外監獄。
不會喝酒。
手無縛雞之力。
尤其是最後那個“平安回國”幾個字。
是倒是平安回國了,可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是通過什麼手段平安回國的,這就引人遐想了。
顧傾塵抬眸去看陸景淮。
那一貫冰冷沉靜的眸中,似有滔滔巨浪在翻滾。
顯然,安禾的這句話也點醒了他。
迎著她投過來的目光,陸景淮的眼神又像那天晚上看睡夢中醒來的她。
那樣的陌生,那樣的沉痛。
顧傾塵笑了笑,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讓他停下來,她從他懷裡下來。
哪個男人會不在乎妻子的清白呢?
尤其是陸景淮這種眼裡容不下一點沙子的男人。
顧傾塵輕輕笑了笑,一步一步往房間裡走。
她走得很慢,身後的人卻始終沒有追上來。
關上門口的時候,她微微仰頭把一腔苦澀咽了回去。
她在期待什麼呢?
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當年讓她去坐牢的是他,如今嫌棄她的也是他。
他舍不得安禾去坐牢,讓她代她坐牢,如今隻是因為安禾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他就對她心生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