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進去的空氣越來越稀薄,顧傾塵手裡的話筒掉在地上,眼前那張猙獰的臉越來越模糊。
她感覺自己好像要死了。
忽然脖子上的手一鬆,杜明抓住她的頭發將她提起來,耳朵上的傷口都還來不及處理就拖著她打來了酒店房間的另一道門。
進了一道門,又是一道門。
房間裡黑漆漆的,顧傾塵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壁燈打開,看清楚房間裡的情況,她臉上瞬間血色儘褪,驚叫出聲。
屋子的正中間倒掛著個人,還沒有斷氣,嘴裡發出微弱又痛苦的喘息聲。
他全身不著寸縷,身上全是駭人的傷痕,一條腿軟趴趴的耷拉著,像是斷了,下麵有些什麼白花花的東西,等顧傾塵看清楚,差點沒忍住嘔吐出來。
那是內臟。
倒掛著的人臉朝著門邊,眼睛失去焦距,瞳孔已經渙散了。
血肉模糊的一張臉,依稀可以看出來曾是個長相很出眾的男人,此前不知道經曆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顧傾塵滿眸驚恐,止不住的發抖。
杜明把她拉起來,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臉去跟那男人對視。
“知道他怎麼會成這樣子嗎?”
顧傾塵猛烈搖頭,恐懼極了,身上是軟的,不僅是藥效的原因,還有被嚇的。
是她太衝動了,她應該知道的,有些人什麼都敢做。
杜明沒給她後悔的機會,惡狠狠的在她耳邊說“他性子比你還烈呢,死活不從,還想斷我的根。這不,我就先把他的根廢了,直接讓他重開。”
“你今天廢了我的耳朵,你說,我應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他的聲音像情人低語,在顧傾塵聽來,那就是催命的信號。
她沒有說話,認命的閉上眼睛,隻希望給她一個痛快。
“想死嗎?”杜明看出了她的心思,又是溫柔變態的一笑,“你覺得我會讓你死得這麼容易嗎?”
顧傾塵啞著聲音問“你想做什麼?”
“想做的多了去了,不過,最想看到陸景淮捧在心尖尖上的女人跪在我腳邊哀求我放過她。”
夜晚的帝都車水馬龍。
邁巴赫開出了酒店,外麵又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二少,回公司那邊的彆墅還是回淮南首府?”
“去超市吧。”車窗搖上去隔離了外麵的冷空氣,陸景淮嗓音淡淡,“明早要給顧傾塵做早餐,家裡沒有新鮮的食材了。”
“那就去最近的生鮮超市?”
“嗯。”
邁巴赫行駛在雨中,陸景淮不知怎麼想到先前在走廊上被杜明抱著的那個女人。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和顧傾塵的很像。
還有那個黃總,為什麼會問顧傾塵有沒有跟著他去參加宴會,他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心裡無端有點不安,他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裡滑了一圈,目光落在“顧傾塵”三個字上。
才剛剛吵完架就給她打電話,有點掉麵子。
他咬咬牙,最後還是給王媽打了電話。
“二少爺,我孫子發高燒了,我今晚回家了。”
陸景淮眉頭蹙了一下,“也就是說,今晚隻有顧傾塵一個人在海棠府?”
“應該是的,二小姐和陳小姐今晚都沒來。”
掛了電話,陸景淮給安排在海棠府的保鏢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