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因此失落,父親告訴他將亞杜因比作太陽,你作月亮,眾生則為滿天星。我們雖各有不同,或明或暗,皆有光亮,本質並無不同。
日有輝煌,月有皎潔,各有形貌,各有美麗。再說那漫天星,在於遙遠的彼方,可它們是其他的太陽,點亮、溫暖另一個世界。
就像天地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我們各有美麗,在我眼裡,你就是最燦爛的,你是我的驕傲,不必非要跟彆人一較高下。
…………
這些言論似乎過於幼稚,不過對當時的亞圖洛很受用。
後來,他覺得是自己過於強求,故此磨練心境,繼續精進。
一次偶然與亞杜因共同執行任務,第一次與更優秀的人進行了直接的接觸,但亞杜因其實對並無很大印象,隻是幾麵之緣。他想起來,亞杜因那時總是來去匆匆,與亞杜因較為密切的隻有幾位朋友而已。
亞杜因雖是性情急躁,好動,卻也是願意嘗試靜心修行的,他時常會見亞杜因在始源之根對著厚重晦澀難懂的魔法書抓耳撓腮,隨後又向人求教。
如此看來,亞杜因付出了與他一般的努力,並非徒有虛名之人,他甘拜下風。在與亞杜因相處中,他逐漸了解亞杜因,少了些對血脈的偏見,尤其是王嗣血脈的強大力量的代價,時至今日才感同身受。
任務結束後,他又發覺自己的弱小,再次如先前一樣逼迫自己強大。
很久之後,一次機緣巧合下,他進入龍王的沉眠之地。在了解到王的事跡後,便心生仰慕,決定在此閉關。
造化弄人,正當他為無法解讀秘文而苦惱時,亞杜因的突然到訪,又如雪中送炭。他終是習得秘法,並在後來的深入中尋得前王亞克茲,並得到亞克茲的賞識。
他由衷的感謝亞杜因,不僅是因曾經給予自己的壓力,還有共勉。
他自知他一生無法到達高天,便希望亞杜因能夠成就,他知道自己某一時刻終會達成自己有所作為的夙願,因為他不甘平庸。
………………
或許我並沒有出眾的天賦、機緣,沒有足夠的資源,甚至沒有充裕的時間。我隻能不斷的嘗試用努力彌補自己的缺陷,卻發現到頭來,依然未能取得成就。誠然,我隻是個失敗者,連神明也未曾降下垂憐。但現在,我好像……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啊。
或許有那麼一瞬間,神明的無上輝光確實灑落在了我的身上。隻可惜,那並非是對我的恩賜眷顧,我隻是被神明的恩光顧及受益,可那也是一份莫大的恩情與榮幸。這就是神的偉大之處,祂甚至不會在乎任何一個弱小種族對他祂散播的偉力貪婪的僭越,無私的散播到每一處所能及的角落。
那曙光從來不屬於我,他隻是恰巧看到我在最黑暗的時候慷慨駐足罷了。當我經受無數次挫敗,才終於不得不承認我的平庸…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亞杜因…所有人對你寄予厚望。咳…咳咳…”亞圖洛不斷咳出血與惡火。
他被腰斬,內臟大片流出,氣若遊絲,火焰就在亞杜因眼前灼燒。
“無論是超脫、重生、還是半神,歸根結底,也不過稍強大的凡人…
但你不一樣…你…你會成為王者…我一直堅信不移,他們也是…他們還說…你會成為萬眾敬拜的神隻。”亞圖洛喘息著說,他的聲音就好似鋼鐵摩擦一般的嘶啞…(說實話,就是特彆討厭金屬,尤其是咬住金屬勺子,那種震動感讓我感覺很酸麻)
“最後我有一事相求…”
“你說!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就一定做到!”
“成為人們所期待的…王者,成為神隻…在您完成我族夙願之際…將我的名字刻入不朽的豐碑,給後人…至少留個名號。
讓我成為您最初出生入死的追隨者作為讓我成為您最初出生入死的追隨者,作為榮譽與您同在…”亞圖洛言罷,身上的神火便化作赤芒湧入亞杜因體內,他再無聲息。
亞杜因呆滯的抱起他的屍首,為他瞑目,默立著,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這不正是你所想要看到的嗎……”七麵陰惻惻的說。
“……為什麼?!”
“種一因,得一果。在你排斥力量那一刻,就已經種下了因,而他就注定要結下你因沒有力量,而失去的果…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沒人有義務救你,也沒有甜果,等著你去品嘗。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又借機趁熱打鐵般的說“求人不如求己,求一位虛偽的神,不如求一個真實的我!拋棄你那點可悲的仁義道德,那隻會成為你的軟肋。讓你退縮,躊躇不前…適者生存,學會不擇手段…
以無情,做出正確的決斷,才能自內而外的強大,讓你堅不可摧而又無堅不摧。現在…正是你所能把握的最後機會…你想好,弑神乃我執念而非必須,神靈存亡與否,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你的決斷、生死對我而言意義不大,不要再寄希望於我會恐懼死亡的迫近,而對你開放權限,哪怕你我共存,那隻是你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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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沒有人會永遠等候一名無歸之人能迷途知返,沒有人會永遠停下來等待你,亞杜因,即使是你最親近的人,也不可能。但你不一樣,抉擇權在於你,我隻是了苟活與坦然赴死之外…一條新的路徑。
靈魂是你叩見神靈或與魔共舞的籌碼,在祂們眼中,不過交易品。神靈或許不會垂憐異教徒,但…隻要你心中有渴求,惡魔如影隨形。群魔亂舞,世界的顛覆皆可在你一念一言之間,皆可在你眼中…我們歡迎每一位新成員,每一位信仰崩塌者的渴求,並予以回應。
沒有足夠的能力,你甚至不配擁有你渴求的一切,就像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一樣…等價交換,明白嗎?不過…你的感情對我來說太廉價了,無用之物,不符合我的價值觀。我不會強迫你,但你最好拿出我滿意靈魂籌碼,這場交易才能順利進行,你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放心的托付。
你的抉擇與我的利益並無根本衝突與聯係,實話實說罷了。在一切徹底終結之前…你隨時可以反悔自己的決定,隻要你願意回頭,我可以等你,而我也確信我可以等到你迷途知返的那一天…僅憑這一點,你無論何時返還都不遲。不過你若是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望而卻步…那些等待你的機會,最終也會離你而去,一切都會離你而去。在你不以為意的時候,你最後的機會也會悄然消逝,到時候你追悔莫及,彆怪我沒給過你忠告。
你除了托付,彆無選擇,不是嗎?要麼賭生,要麼赴死,選吧!”七麵說著毋庸置疑的話。
“來…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亞杜因咬牙切齒的看向遠方迫近的滅世風暴席卷萬物,將一切都碾碎。
“很好……”七麵的力量重新彙入亞杜因體內,此刻,他們之間的契合已然達到峰值。
“仇恨、憤怒、痛苦…一切的惡念與負麵情緒都是你向惡魔發起邀請或被邀請的信函…”
亞杜因在這一刻,能聽到內心深處萬物的回響,他感知自己便要超然物外,擁有神權!將會是最強大的掌握者!
“你我本一體…你的呼喚我皆能傾聽,若你有求、有籌碼,一切不過一場在利益至上的殘酷世道的交易,這就是真實的法則。天地萬物皆有質量…且有價值,我賦予價值以公平,賦予你以等價交換。”七麵的聲音持續回蕩。
“驅使力量,而不要讓力量驅使你!”某人的聲音如一道混沌世界的驚雷炸響,他的思緒清明許多。
他站立在原地,對能量的渴望已經讓他如餓狼般流出涎水…
“不擇手段!變強!拋棄仁義道德的枷鎖,解脫吧!從內心的囚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