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你來是想問關於厲寒亭的事兒吧?”顧素言沒什麼朋友,或者說過去有,但後來沒有了。
所以她其實心裡有話,也是想有個人說說的。
弟弟畢竟是男孩子,有些話跟他也不好說。
傅青蓮的出現,似乎給顧素言的傾訴欲打開了一個窗口。
“姐,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隱私。隻是他的出現似乎讓你很困擾,我和顧妄言怕你受什麼委屈不說,這樣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你。”傅青蓮看出顧素言好像並不排斥跟她談談,不由得信心大振。
顧素言歎了口氣,想起那個讓自己的人生一塌糊塗的男人,她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和厲寒亭從小就認識,但並不是特彆熟。真正熟悉是我們十八歲去下鄉插隊開始的……”顧素言說起跟厲寒亭的事情,才發現往事曆曆在目。
通過她的講述,傅青蓮弄明白了顧素言和厲寒亭之間的愛恨糾纏。
十年前運動剛開始,顧素言跟同學們一起上山下鄉。
因為大家都打散分配到各個鄉鎮村裡,顧素言身邊變得沒有熟人,卻意外地遇到了厲寒亭。
雖然並不是熟人,但好歹認識,厲寒亭見不得顧素言柔柔弱弱的樣子,一邊嫌棄一邊還是忍不住幫她做這做那。
顧素言乾不動農活兒,厲寒亭就給隊長塞東西塞錢,給顧素言弄了個計分的工作。
要知道記分員是最輕鬆搶手的工作,厲寒亭為了顧素言能少受點罪,可是花了大價錢。
而他自己其實也並不是那種身強體壯的男孩,他本來長相就陰柔,沒少受人言語上的調笑。為了證明自己,他乾活兒磨得肩膀都是血泡也沒有過退縮。
這些顧素言都看在眼裡,兩個高乾子弟在那樣艱苦的環境裡互相照應,自然而然的,感情也就日漸濃厚。
不同於顧素言家庭成分的複雜,厲寒亭算得上是所謂的根紅苗正。
所以兩個人悄悄好上的沒兩年,他就被選調到保密單位工作了。
倆人也從相依為命,變成了天各一方。
但是顧素言一直堅守著她對厲寒亭的愛,一個人在鄉下支撐著。兩個人見麵的機會少之又少。
有一次借著回家過年的機會,顧素言跟厲寒亭還見上了一次麵,但也隻待了一天厲寒亭就匆匆離開。
等顧素言過完年回鄉下不久,有個自稱是厲寒亭單位的同事的人,拿著證件和她寫給厲寒亭的信找了來,說厲寒亭在執行一次任務的時候身負重傷,希望能見顧素言最後一麵。
組織上派同事來秘密接送顧素言去見厲寒亭。
當時涉世未深的顧素言加上被厲寒亭命懸一線的消息嚇著了,顧不得多想就偷偷跟著那人走了。
卻不成想,這將是她噩夢的開始。
從此長達六年的時間,顧素言音信全無,被拐走她的男人強行帶離,東躲西藏了兩年,最後在北山市周邊的一個小山坳裡安頓了下來。
她跑過很多次,最後一次被抓回來打斷了腿,她實在沒辦法帶著妞妞繼續伺機逃跑。
就在不抱什麼希望的時候,遇到了傅青蓮,這才得以獲救。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到底是誰的陰謀,到底是厲寒亭得罪人了,還是衝著她來的。
拐走她的男人從未吐露過半個字,嘴巴嚴得跟河蚌一樣。
顧素言也問過弟弟,這些年除了家裡在尋找她,厲寒亭有沒有出現過,顧妄言說沒有。
顧素言至此對厲寒亭死心。
原來她受了六年的苦,厲寒亭竟然連找都不找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