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處理乾淨。”臉上沾血的江安把劍遞給護衛,又看向另一旁的江月召,“遣送鄉下莊,永不得回。”
隨後又到水軒院,看著趴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親弟弟江平,濕了眼,“四弟,是兄長的錯,害苦了你父女倆。”麵色沉痛,枯坐良久。
水瀾院,麵色略微憔悴的阮玲玉看好江亦童、吩咐完侍女熬藥,便聽老夫人說公公他們今日戌時出發去邊境,讓她為大爺和大少爺整裝好衣物。她便匆匆趕回來吩咐仆人收拾好。
“呀!夫君,怎的這副模樣?!”阮玲玉看著臉上沾血的江安,起身驚道。
“夫人,禦下不嚴,暫除去管家一權。”江安正緩緩進來,冷聲道。
“……是,夫君,妾身省得。”阮玲玉雖心下不解,但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戌時到,遠伯侯江立成、大爺江安、大少爺江定宇、庶爺們等一眾將士們便出發去了邊境。
而隨著江亦童的清平縣主一封,加之周予筠、傅之恒和鐘離愁的暗中相助,她瞬間被奉上神壇。百姓紛紛道歉、誇讚她;文人墨客也自我討伐,然後歌頌她那極具遠伯侯的風骨;達官貴人,不敢再評頭論足。
但這也無濟於事,傷害已經達成,又怎能三言兩語補救。江亦童父女至今臥病在床,昏迷不醒,皆因他們的一雲而雲。
辰王府,周予筠待暗影回來後,才得知江亦童所遭遇的一切。
“啪”,失手打翻了青瓷茶壺,瓷片飛裂,茶葉水糊。“縣主,她,大夫,大夫怎麼說?”周予筠一窒,顫音道。
“留疤,今晚有性命之憂。”暗影總結道。
“嗯……你下去吧。”遠伯侯啊,那位從無數刀光劍影、血雨腥風中殺出重圍的老將,一鞭可抵常人十鞭呐!她竟,竟整整挨了八鞭!且她前日,還,染上風寒、後背灼傷,均未愈……男子身形一晃,捂著心口,清淚兩行。
芙蘭閣,
此時的周姝英,感覺暈呼呼的,雖有病情原因,但母妃的憐愛讓她感到內心酸酸甜甜的。她尚有一絲清醒地看著眼前的母妃,橘黃柔和的燭光下,她正溫柔耐心地給自己喂藥。感覺就像童童的大伯母對江月明、江月楚兩姐妹那般。
“母妃,你以前為什麼老是對我冷冷淡淡的,不關心我去了哪、做了什麼。我好難過。我小時候常常看到彆的小女孩和哥哥都有娘親抱抱親親,可我沒有。我做錯了什麼啊……”許是藥效影響了她,或是今晚的母妃太溫柔,她忍不住說出多年的委屈。
“姝英乖,是母妃的錯,是母妃對不起姝英。”戴晴雅看著麵色蒼白、啞著聲音哭訴的女兒,心疼極了。
你沒錯,相反,你很好。錯的是母妃,活在了當年,看不清現實,一步步推開了你。
亥時,鎮南國公府,一身寢衣的沈山準備入睡,突然下屬來報,說是老軍師的回信。
“……老夫幼子自小行為不端,寸發剃須,僅著裸臂單衣和褻褲便出門在外……於機關玄術上略有才……十年前便不知蹤影。”
失蹤了?這可如何是好?!
子時,遠伯侯府,水軒院皎月閣,侍女們暈在一旁。
而一身夜行衣的周予筠,桃花眼裡血絲密布,看著床上後背血條斑駁的昏迷女子,失聲痛哭。
良久後,江亦童開始黛眉直蹙,麵色也漸漸潮紅。周予筠連忙上前,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大驚。她起高燒了!又想到暗影“今晚有性命之憂”,連忙運功給她輸氣。
臨近寅時,她方才麵色平緩,高燒退去。而周予筠透支過重,起身一晃,眼前一黑,用儘最後一點功力飛身出去,便昏倒在皎月閣閣牆外,一路暗中相隨保護他的暗化和暗羽連忙現身將他帶回辰王府。
卯時,一夜未睡的沈山一大早就請求覲見,向皇帝周廷告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