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齊瑄帝坐著龍輦回到自己的寢宮,於正殿即廣華殿用了膳食,布膳的宮女們收拾退下,敬事宦官們便過來上前呈上後宮妃子們的畫像與牌子,供帝作選。
齊瑄帝解了旒冠,去了外服,背靠著坐榻後壁,漫不經心地聽著宦官的解說好話;再看看畫像,畫中女子一襲清荷廣袖裙裝,寶髻玉蓮花簪,微微展顏、柔中帶澀。
他目光微頓,“嗯,就趙美人吧。”
“諾,陛下。”
敬事宦官們退去,齊瑄帝進了側殿,繼續批閱起親衛呈上的待批奏章。晚間時,那敬事宦官們便再度過來,該是入後宮了。
齊瑄帝已將政務善畢,擺了擺手,宦官即捏著嗓音高唱道,“擺駕興合宮~”
興合宮內,一派燈火通明、富麗堂皇。一番洗漱裝扮的趙美人低順著眉眼候在側殿,抿著唇瓣,交疊的雙手時不時互揪著。
待聽到宦官、宮女的傳報聲,她又緊揪了揪衣角,方才去到正殿跪下行禮,“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嗯,平身。”上首傳來出乎意料的溫和清朗之音讓趙美人微頓,她剛入宮不久,尚未見過龍顏,隻知皇上已是同她父親一般大的年紀了。
“諾。”
趙美人站起身,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齊瑄帝,他通身皆是平易近人之態,冠冕半除墨發留披,鬢角絲垂;白皙、無須顯得年輕,眼角紋配上淚痣,又帶著風流。
原是位仁和且俊美的君王,趙美人又垂下眉眼,兩頰微紅,後隨著齊瑄帝進殿入座。
“皇上,可要擺膳?”趙美人乖順地坐於君王身旁,含羞帶怯地看著他,柔聲細語。
齊瑄帝也看向這位新美人,溫和不減,“嗯,傳罷。”
趙美人展顏一笑,對著齊瑄帝越發小意溫柔,齊瑄帝倒也還受用著。
然,接下來的時間裡,趙美人的話越發多了起來,言行舉止亦然,這些在新人中算得上是大膽了,許是君王待她十分溫和所致。
一旁的宦官都替她捏了把汗。
果不其然,齊瑄帝依舊溫和,卻是要借故離去了。趙美人方才從自以為的溫情中回神,微微白了臉,連忙後怕地跪下恭送君王。
齊瑄帝出了興合宮,麵色淡了下來,宦官們小心翼翼地上前躬腰輕問,“陛下,可要回了?”
齊瑄帝靜了片刻,吩咐道,“去西宮。”
“……諾。”西宮裡邊宮殿這般大且多,具體是何?
年輕宦官有些摸不著頭腦,後知後覺,西宮中,妃位最是尊貴的,當屬瑞貴妃。他又大著膽子恭問,“陛下,恕奴才愚鈍,這番可是要擺駕長宏宮?”
齊瑄帝已坐上了龍輦,聞言輕瞥了這宦官一眼,後者嚇得一跪,他這才擺擺手。
那宦官身心微鬆,擺駕去往長宏宮。
齊瑄帝這一突然改駕到此,讓長宏宮值守的內侍宮女們微驚;見聖駕將臨,即刻忙前忙後跪報著。
即將入寢的瑞貴妃更是茫然,隻來得及梳理一二,便急忙披上外服到宮門口去跪迎天子聖駕。
齊瑄帝已下了輦,就見著瑞貴妃腳步微亂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