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拜鬼求神、匍匐禱告,都希望,朱曦清虛輪、芳蕃桂雪沐,你永為皎皎明月、璨璨明珠。我知眾生皆苦、滓世不古,但我仍想一一替你苦、孜孜為你清……
萬俟璽璿靠後仰著,放空了眼眸。
那是他們融之初,他聽到的“他”心語。
賀樓嫦枕著床欄,一時默然。
那朝曦,愈發進來了。溫染著室內,傾呈語時光,光浮渺無痕,蘊著各自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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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鏤雕的博山爐嫋嫋熏香,汩汩聲中白霧升騰,原是烹香已開。廣袖間色裙的宮女輕提慢斟,茶香四溢。
盤桓髻配飾釵頭鳳的女子,雍容端莊,正於案台前臨摹墨寶,身上的蜀錦深衣下擺裁製成三角形狀,上寬下尖,層層相疊,即為髾;台上案牘幾許,紫毫筆丹批。
“皇後娘娘。”又來一宮女,呈以信劄。
皇後輟筆接了過來,端茶輕抿,看著裡邊的密信,眸色微變。
局勢竟又這般巧妙起來。
今朝會上呈王外放淄州刺史,憑績歸來,右遷中書監。
謹兒同尚書令成有姻親,他自己又為散騎常侍,侍從陛下左右;璉弟右將軍;那昀王左將軍,於藩地爾來掌管左路軍塞,姻親秘書監。琛王則是司徒,諫從文武,明徽又同衛將軍齊洵結了姻親。
文武軍政皆有得之。
這下,四王又呈分庭抗禮之勢。
不過,她更想到了一件事,於案牘中取過一柬,“將此即刻傳過去,小心行事。”
“諾,皇後娘娘。”
皇後放下密信,望向西宮。相比於四王之爭,她更想知道陛下對賀樓一事的處決背後……賀樓顯然是他人迫害入局,亦憑晁公之功德,陛下大可不必這般,趕儘殺絕。
且前不久,琛王朝會之後曾同陛下獨獨殿議過。可眼下琛王還有何事需要這般?八九不離十是賀樓一事。
但聖意一出,結局已定,翻案豈不是在搏天子仁和。
可如今的陛下,當真仁和嗎?
皇後收回視線,她直覺,自己應該是忽略了什麼,或許可以從瑞貴妃那裡入手。
瑞貴妃此人,說句好聽的,是淡雅之人;說句不好聽的,便是,單純的蠢人。若不是有個好兄長,怕是早已於這宮中屍骨無存了。
她又繼續臨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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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夜間,榻上之人,清冷的眉眼同著息律平舒,已然入夢了……
略顯暗沉的單間,僅一蓮花瓷燈盞靜靜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