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後麵他又叫她去尋來幾味藥草香料,用於去腥提香增味。
不出他所料,這一餐,她用得十分儘興,足足吃了有五六條魚。她是武者,忙活了這麼些天了,早該好好飽腹一餐了。隨後他又就著現有的物草料,給兩人簡單醃製了近二十條魚肉乾。
她很是愉悅,以一種類似讚許或“挺上道”的目光看著他動作。
“……那接下來,你是想去那破屋嗎?”他以龍須草將魚乾串綁起來帶走,抽空問了她一句。
她看了看日頭,怕是來不及整修那破屋了,“先不去了,今夜就歇樹上。”今日那參天老樹倒是挺不錯的。
他也看向日頭,已是西斜頗多,無暇處理破屋了,知她不願將就,“嗯,也行。”
但他如今仍需掩蓋行蹤,便自個兒處理起原地的煙火痕跡。她也看懂了,三兩下就處理好了。
隨即她單手抱起他,就往東邊山林踏葉飛去。
繼而她選了一處比較平緩寬厚的樹杈枝乾;又將他給放穩妥,確保他不會摔了什麼的;再自鬥篷裡的腰包取出藥粉往四周布灑,驅趕蚊蟲。
最後,兩人又各自用過吃食,便和衣而眠。
可不到半夜,她就醒了過來。
山林夜素寒,穀風猶帶霜,他微抖著唇瓣看她,那刀疤未波及到的半邊臉,已然冷得麵色青紫,卻也不忘以蠱喚她。
月姬頓了頓,過來將他抱起,籠入自個的鬥篷裡,張了張嘴,才發覺自己都不曉得他名諱何為,“你……不知閣下名諱?”
“我、我是萬俟璽璿。”尋著熱源,他忍不住緊緊攬住她,深深埋進她懷中。
“胡人?”她蹙了蹙眉。
“嗯,鮮卑人。”他緩過來了,從她懷中退出了些,後靠在她肩上,“月姬,我……”
他說著,卻漸漸沒了聲音。因為他不知該說什麼;他知道,胡人這些年來一直對漢人進行血腥殘暴的屠戮。
而今,胡人各部異族也自相殘殺。但總歸是對漢人最為殘暴屠戮。
她側眸看他,他臉上、手上皆是縱橫交錯的陳年老疤,或許他身上亦然;那雙腿,自膝蓋上方便被人……應是被人胡亂或有意折磨來砍下的,兩腿的截斷口凹凸不平、參差不一。
“你這,是熗冶老怪做的吧。”她是知道的,那熗冶老怪同她一般,是漢人。
他微愣,點了點頭。
“睡吧。”她抱著他往後靠去,閉上了雙眸。
凡事無絕對,得要一碼歸一碼。她更並非為那種是非不分、死磕一理就一棍子打死的人。
這些年來,胡人固然多為蠻橫殘暴、血腥屠戮,但某些漢人也不遑多讓,莫說胡人了,同族之人亦可下毒手。
他眸光頓了頓,便也緩緩閉上眼眸,在她懷中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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