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外邊的人才聽到君王的傳召,送水的送水、收拾的收拾,最後再重新擺膳。
依舊是她們一上完膳食,便被那君王叫退。
拓跋浚其實是想和她獨處,尤其是眼下,不施粉黛的她,半披著自然長卷發,嬌豔可人;身上的交領寬袖蜀錦寢衣,還是他親手給她穿上的。
許是餓極了,她吃得又快又急,臉頰鼓鼓的,沒有什麼儀態可言。
但他卻看得很舒心,他不想要一個時時刻刻都端莊得體的皇後,他想要他曾經的小南風,“南風知我意”的小南風。
一心用膳的風琳南怎會不知他灼人的目光,隻不過是,剛剛經了那事,她不知該如何麵對他罷了。
座座燭台璨璨燃明,輕紗掛簾巧設於房,暈著明黃的暖光,是溫馨的元素,充盈在周身,兩人各自安靜地用完晚膳,便又入寢了。
然後第二日,另一廂房裡,璿琅便見著那神清氣爽的陛下,過來討藥。
趁著賀樓嫦不在,拓跋浚頗為尷尬地開口,“咳咳,你這,有沒有女子那種……那事過後的藥膏?”
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還有就是不傷身子的避子藥物。”
他不是沒有隨行醫師,但他們到底聽命於誰他哪會不知?再者,明顯是萬俟璽璿的醫術更為高超。另有,她如今不能有孕,否則,風太後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他不敢賭,萬一她誕下的是位皇子,她必死。
“是有。”璿琅點點頭,“我還有另一種,隻需男子事前服下即可避子。”
拓跋浚聽得好大一愣,男子避子藥?他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你的醫術,竟已經到這種地步了?”
那敢情好啊,“快快給朕拿來。”
待賀樓嫦去端著壽麵和雞蛋回來,那君王已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你說的秘密,便是這個?”璿琅接過她手中的托盤,帶著意外之喜。
“嗯,我……”賀樓嫦有些躊躇,但還是講出來,“在夢中,便是今日,月姬給璿郎過生辰了。”
這其實算不得是他的生辰,而是他被棄養後得一富戶人家撿養的日子。但他就隻願過這一日的生辰,有他的月姬陪著他,而不是那所謂隆重盛大卻空虛的啟聖節。
璿琅牽著她一言不發,坐在案台前默默吃起了壽命和雞蛋。而她,就像是月姬那樣,清冷的眉眼,輕柔地注視他、陪伴他。
末了,他定定看著她,“無論是賀樓嫦,還是月姬,在我看來,你們都是同一人。我隻是改變了你區彆於夢中月姬的命運走勢,但我從未改變過你整個人,你是月姬、月姬是你,你不用這般謹小慎微,好嗎?”
“璿琅,可我……”賀樓嫦鼻頭有些發酸,她確實將她和月姬區彆開來了,她不敢接受月姬和璿郎遭遇的諸多滓事,她寧願她不是月姬、他不是璿郎,是不是就不會遭遇那些了……
璿琅歎了聲,攬她入懷,“你的夢境還沒到後邊,或者說,你如今不願接受夢中的那些事。總之,到後邊你就會懂得我的意思了。”
她今朝的心境思緒,仍停留在他給月姬種下陰陽蠱之前,尚帶著世家貴女出來的冰清玉潔、不為世濁。
待她入夢到他給月姬解了陰陽蠱時,她便會懂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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