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少瞧見她已經躺好,便再次伸手端起那碗熬製好的中藥。
他先是謹慎地試了試溫度,或許是之前他將屋內空調的溫度調得過高了,那碗中藥依舊滾燙,熱氣騰騰地向上冒著。
照例,費少用勺子輕輕舀起一勺中藥,然後將勺子撥到自己嘴邊,輕緩地吹了吹,試圖讓藥汁的溫度降下來一些,隨後才將勺子遞向她的嘴邊。
“喝吧。”
陸玉研原本在看到費少如此細心的舉動時,心中不知不覺地泛起了些許感動。
然而,隨著那湯匙緩緩遞過來,一股刺鼻的味道猛地衝進她的鼻腔,那味道猶如洶湧的潮水一般,直衝向她的天靈蓋。
她下意識地連忙伸手捂住鼻子,眉頭緊皺,滿臉嫌棄地問道“這什麼呀?”
“藥啊!隻是難聞了一點,不過療效可是頂呱呱的。”
這藥是他之前精心調配的,為了能讓藥效發揮到極致,在藥材的選擇和配比上,不得不犧牲了億部分口感。
所以這藥隻是比普通的藥更辛辣了億點,氣味也更衝了億些罷了。
陸玉研此刻心裡非常抗拒,她真的很想直接拒絕。
她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猶豫,就這樣遲疑了許久。
可當她想到自己如今的狀況,似乎並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於是,她也隻能無奈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強忍著那股湧上喉頭的惡心與嘔吐感,微微張開小口,像蛇吐信子一般小心翼翼,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湯匙上那暗褐色的渾濁液體,收回口中嘗了嘗。
儘管隻有一點點藥液,但就在這一刹那,她的小臉瞬間就緊皺了起來。
雖說苦味的味蕾主要分布在舌根,但那濃烈刺鼻的味道和奇怪的口感,還是讓她立刻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攪動著她的腸胃,讓她幾近作嘔。
像是想到什麼不美妙的回憶一般,瞬間她就連連後退,一副十足害怕的樣子,就算腦袋磕到牆壁也沒意識到。
看得費少一陣無語,“你們龍王殿的人還怕喝藥啊?”
“這麼苦……”
“這藥再苦你也得喝啊。怎麼,難道你是想在我這兒長住下去?不想著趕緊回去營救你的同伴啦?”費少挑眉看著陸玉研,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
“你說誰要在你家住下了?哼!等我身體恢複能走了,我肯定第一時間馬上離開這兒,去派出所找我的同伴,呸!是找墨鳶!”
陸玉研沒好氣地反駁道,隻是一時心急,沒反應過來,被費少的話給帶偏了,竟用了“同夥”這麼個糟糕的詞,這讓她又狠狠瞪了費少一眼。
剛剛被費少這麼一攪和,轉移了一下注意力,陸玉研感雖然覺嘴裡還有那股中藥的餘味殘留,但那種難受的程度已經比之前減輕了許多。
更關鍵的是,一想到墨鳶還在派出所眼巴巴地等著自己去救她,陸玉研就像是重新充滿電的小馬達,再次鼓起了勇氣,準備再嘗試一下喝藥這艱難的任務。
想著這些,她深吸一口氣,便又重新朝那藥靠了過去,微微張開嘴唇,一小口一小口地輕輕啜飲著。
雖然隻有半勺,但過了好半晌,陸玉研才把那藥給喝下。
剛一喝下,她就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口中不停地呼喊著“水!水!”那聲音急促而又帶著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