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市長，不知道您現在有空沒有，我想冒昧借用您一點時間。”
簡晏準備離開工廠的步伐被請求裡的渴望止住，轉過身看向看守在大門的陸大頭，此時路大頭的背微微駝起，眼睛卻是眨都不敢眨的盯著簡晏的身影，其中閃爍著最後一點對上位者的希冀。
富貴在簡晏進入到改造間的時間裡已經醒了過來，見人真被路大頭喊停，趕緊找了個借離開這裡，他不是怕了簡晏，是真有急事。
站在工廠的門口有些過於顯眼，簡晏示意人跟上她，來到了一處相對隱蔽的地方。
“路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
對於這位可憐的父親會作出的請求心知肚明，簡晏還是問出了聲，她現在可是盲人視角，怎可未問先知。
路大頭不清楚這位簡副市長有沒有聽到他與富貴的對話，她的出現時間過於巧合了，在他快按捺不住想要威脅人的時候。
不管怎樣，他都得揪住這根救命稻草，那些高層政府要員哪是他這種小嘍囉能遇到的人，今天這是碰運氣遇上了，下次再遇上也不知道要到哪時候。
“副市長，我想向您反映市優秀小學不良風氣盛行的情況，24b班班主任及所有老師私下威脅學生，向所有學生家長索禮，師德有缺，不配為老師，希望您能嚴查，還學校一個良好的環境。”
一個還算聰明的可憐父親，知道將老師問題往大了說，貪腐向來都是不可動的紅線之一，私下裡沒人會管，但一旦這些搬到台麵上了，就算是市長都得掉帽子。
裝模作樣的歎了一聲氣，簡晏麵色為難
“老師的這些事情都是由本校的校長處理，我雖是副市長，卻也不好越俎代庖。”
這話裡的意思讓路大頭的心涼了半截，他算是看出來了，副市長不願意得罪人管這種“小事”！
“不一樣，您是副市長，即便沒有接任第一綜合高校的副校長，行政級彆也要比小學的校長高幾級，隻要你出手，不少學生和家長都會感激您，聲譽高了對您的仕途也有好處。”
嘖，久違的道德綁架讓簡言習慣性厭惡，一時看個戲怎麼就給自己掉進去了，她當這個副市長隻是圖方便而已。
“路先生，我的眼睛告訴我，你來找我是私心，而非是真為了學校的環境，說幾句話就想讓人幫你，可謂是難於上青天。”
小學階段學生的優秀分基本都會維持在九十分左右，就算老師再怎麼師德敗壞，優秀分也會保持在五十分左右，除非家長也減了孩子的優秀分、否則一個上小學的學生怎麼可能到二三十優秀分的地步。
沒想到副市長這麼敏銳，路大頭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說的都是真話，隻隱瞞一點，他不能人道了，就是前些天上醫院檢查出來的。
幾天之前他並不在意兒子在學校受的一切欺負，畢竟他也打著主意準備舉報兒子讓自己賺一筆獎金和優秀分，正好有了錢再試管一個新兒子，現在的技術，要多少孩子就是一點錢的事。
前妻給他生的兒子他早就煩了，每個學期都要支付小索財鬼的學費，日常生活費，讓他原本每天一包煙的生活變成了一周半包煙，甚至每次一根煙夾手上都舍不得抽。
這樣的日子他受夠了，鬼迷心竅的他很快聽了賣煙人的唆使，準備靠舉報自己的孩子暴富。
偏偏他是個倒黴催的，那天下班回家，路上一片漆黑，光腦此時正好也宕機了，天時地利人和，他就是這麼運氣好的讓那重要部位被毒蜘蛛咬了一口，起初那處隻是癢，隨之而來的是鑽心的疼。
等他意識到蜘蛛有毒，大晚上跑上醫院的時候，醫生很遺憾的告訴他，他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試管也不行。
這意味著他現在算計著的孩子將成為他餘生僅存的碩果，此時的他不得不重視他老路家唯一的香火。
可是這時他已經將自己的兒子優秀分刷到了二十多分，成功的讓小路變成了不討喜的存在，導致小路手腕上的優秀分還在繼續下降。
不願多想，路大頭將所有的過都推到了學校老師上麵以減輕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錯，仿佛隻要學校的老師被規整，他就能彌補自己的兒子。
簡晏拉開了他的遮羞布，他依然不覺得自己的錯，兒子是他的種，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但老師不行，那是外人。
“副市長，我不信你不清楚這工廠裡麵進去的人後果會是什麼情況，人都是自私自利，我並不覺得我有什麼問題，但我也是為我們市的學生著想。”
簡晏一向討厭人類大義凜然的樣子，也許會有真好人，但絕大多數都是自私自利的狗東西，她倒要看看路大頭是什麼真麵目。
“路先生，我當然也想幫助那些學生，我不過上任幾天，到底是獨木難支，不如這樣，你辭去這份工作，我會給你安排一份第一小學的保潔工作，雖然工資低，還容易扣優秀分，但此行目的是搜集老師師德敗壞的證據，有路先生的幫忙，我也能儘快還學校乾淨的教育環境，”
將選擇題擺在這位義正言辭的路先生麵前，簡晏耐心的等待著，順道補充一句
“路先生，最多還有五分鐘的考慮時間，一會兒我還有事。”
一邊是能養老的鐵飯碗，一邊是朝不保夕的生活，路大頭根本不想做選擇，香火重要，他自己也很重要，警衛隊離職的人不會有機會再進來。
心裡雖然這麼想，他嘴上卻不是這麼說
“副市長，我也想臥底拿到證據，可我兒子的班主任和老師見過我啊，這樣一來，我根本拿不到證據，不如我幫您找個人，我保證她肯定能拿到證據。”
這位看似很好的父親選擇了自己，有趣，真的很有趣，自私自利成這樣她可太喜歡了。
“明天，我要見到臥底的人，路先生，再見！”
簡晏的話意味著她答應了這位父親的請求，路大頭對著離去的修長背影長長呼了一口氣，直到那背影完全消失後，他才打開光腦打了一通電話。
此時的他並不清楚自己即將會麵臨什麼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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