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現最近倒黴透頂,喝涼水都給自己喝出個感冒來,據老管家說,醫生如今去了南街看診,他這感冒得忍個兩三日。
荒謬得讓馳現想揪住這位老管家的衣領晃一晃,這偌大的北街是沒其他醫生了嗎,啊!
但這是早飯之前的馳七少爺可以做的事,如今他成了案板上的魚,就等著晚間被帶上樓梯宰殺,起因就是他在吃飯期間沒忍住打了個噴嚏,引起了馳老爺的注意。
原先馳老爺指向五小姐的手順勢一移,方向正是馳現的位置。
管家的順位隻起到引導作用,決定因素還是要看這位老爺。
躲過一茬又一茬的點名,最終他還是被選上了。
被點到的少爺小姐當天得留宿在馳府,早餐剛吃完,他的管家就拿刀劃了他一滴血消失不見,馳現可不覺得這位老管家是貼心地給他私人空間。
黑袍五少爺選中的那一天夜裡,馳現窗子被人敲響,打開後卻沒有人,隻是窗麵上貼了一幅畫,畫上畫了一杯水。
這件事發生的第二天,馳老爺明顯心情不好,眼角甚至被氣得有了一絲皺紋。
從那之後,馳老爺就增加了當天被選入馳家住的少爺小姐需要飯後留下一滴血的規矩。
今日的幸運物有些奇怪,要一根頭發,但頭發必須要有百年以上的壽命。
指向性很強,馳現當即返回早餐現場趴地上一點一點找起來。
等老管家交完血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七少爺不顧形象趴在地上拿手到處擦的畫麵,捂著心臟深呼吸了幾次,老管家才算給自己哄好。
“七少爺,你在找什麼!”
馳現撚著一絲細細的黑發,沒有形象地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將頭發放入準備好的透明袋子裡,並將袋子在管家麵前晃了一圈。
“阿嚏,管家這不顯而易見,馳家主的頭發啊,拿了做收藏,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一絲!”
老管家心神一緊,不等馳現手收回去,他就按住馳現的手腕,強製性地將那透明袋子奪了過去,麵上十分客氣。
“七少爺,老爺對身體發膚極其愛護,但凡掉的每一根頭發絲都得親自收好,剛剛老爺還囑咐我們這些管家來前廳看看,既然少爺您找到了,就將這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頭發絲被奪,馳現也不生氣,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看向將頭發絲藏起來的管家,無所謂笑笑。
“既然我幫家主拿到了這頭發絲,總得有些賞賜,總不能因為我是私生子就隨意打發了去吧!”
說吧,馳現還煞有其事地伸手討要。
管家有些為難,老爺根本不知道這事,哪來的賞賜一說。
不等老管家和馳現推諉,噔,噔,噔的拄拐聲從上而下,馳老爺就這麼下了樓,他的專屬管家手上端了一個精致小木盤,盤子上的白色若隱若現。
馳老爺微笑地看著馳現,霎時間鬼氣森森,陰柔聲音在馳現耳邊響起。
“作為幫我找回頭發的回報,這根厄難指骨現在是你的了!”
被馳老爺的聲音冷得還沒反應過來,跟在馳老爺旁邊的專屬管家就將那盤子上的東西遞給了馳現。
臨到跟前,馳現才看清了那東西的樣子,有兩根骨節,看大小應該是女性食指。
厄難指骨他聽過,這些天在街上傳得沸沸揚揚得,說是隻要誰得到這節指骨,厄難就再也不會纏上得到指骨的人,對於這說法,馳現保持懷疑態度。
沒想到倒是被麵前的馳家主得了去。
握住指骨,不過刹那,馳現就感覺到一直纏在身上的陰冷消失殆儘,他的整個身體恢複了正常。
這一刻,他相信了外麵的傳言。
馳現拿到指骨後就離開了馳府,一天還有很長的時間,他沒必要耗在這兒。
他走後不久,馳家主久不轉動的眼珠子移向馳現的老管家。
“將袋子裡的頭發絲燒了!”
老管家一臉心痛,馳現不知道,他們這些管家知道啊,那厄難指骨老爺花了不少金子,買回來後就一直放在二樓的保險櫃裡舍不得拿出來。
“老爺,糊塗啊!”
馳老爺倒沒什麼感覺,拄著拐又一次上樓,臉上還帶著愉悅。
“怕什麼,那節厄難指骨終歸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