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婦大出血,需要馬上順轉刨!”
“家屬呢?必須要家屬簽字!”
“家屬不在,電話打不通!”
京市第一人民醫院,家化產房內。
充斥著濃鬱刺鼻的血腥味。
醫生護士進進出出。
躺在產床上的林清染細白的雙腿被架起來,渾然不覺血水已經染濕被褥。
耳邊,響起護士焦急疼惜的呼喚。
“林小姐,您醒醒,您的家屬在哪兒,需要馬上簽字順轉刨!您知道怎麼才能聯係上他嗎?”
“您大出血了,還是稀有血型,再耽誤下去,不但寶寶可能在胎內窒息,就連您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汗水粘濕了她的黑發,襯托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林清染迷迷糊糊想起,今天好像是林語煙的生日。
她的家人,包括她的丈夫,她五歲的兒子,此時應該都在林家陪伴林語煙。
早上起床,她為一大一小準備好早餐,試著跟他們商量過。
“修珩,今天是我的預產期,可能要去醫院待產,你下了班,能抽點時間去醫院陪我嗎?”
傅修珩慢條斯理喝完杯子裡的熱牛奶,抬眸淡淡撇了一眼她睡裙下高高隆起的肚子,眸光暗了暗,“今天沒時間。我答應了語煙,要去林家陪她慶生!”
傅修珩收回冰冷的目光起身,拿起桌子上一塊百達翡麗的腕表戴上,語氣涼薄到鑽心,“你的妹妹過生日,你自己不想去就算了?還偏要把預產期定在今天?”
他也沒強求,隻是輕嗤一聲,黑色無尾西裝襯托著他尊貴俊朗的容顏。
“下午不用你去接兒子,我帶他一起過去。”
司機已經到了。
傅修珩沒再看她一眼,拔開長腿走出餐廳。
晨光熹微,籠罩在他英挺板正的背影上,一如六年前初見那般隻對林清染薄情。
一旁幾乎跟傅修珩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兒子傅星澤,也學著他爸一樣,放下筷子,“我也不吃了!哼!知道我最討厭喝牛奶還非讓我喝,還是煙煙小姨做的栗子蛋糕最好吃!”
傅星澤一臉不高興的將半杯牛奶倒進垃圾桶。
然後拿起一旁的禮物盒從椅子上滑下來,跟在傅修珩屁股後麵走了。
為了給他們父子倆做早餐,林清染挺著大肚子,早上四點多就起床了。
期待的溫馨時光轉瞬便成為一室清冷。
她的心仿佛被這父子倆扔進冰天雪地裡碾碎了。
疼的心口窒息,鮮血淋漓。
就連肚子都在隱隱下墜,站都站不穩!
她知道傅修珩恨她,恨她的出現讓林語煙無地自容。
所以哪怕當年因為家族逼迫娶了她,也答應傅家跟她生了孩子,可還是讓她在這五年婚姻的墳墓中嘗儘了被冷落的滋味。
最近兩年,甚至就連那個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仿佛也被傅修珩傳染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整整五年,她那麼愛他們父子。
愛到可以為他們放棄所有,她以為總有一天,他們一家四口可以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四口之家。
可她沒想到,當她躺在產床上難產大出血,她跟女兒快要死了的時候。
作為丈夫與父親的傅修珩,不但不接電話不出現,甚至還像無事發生一般,去陪彆的女人過生日。
他們怎麼能對她這麼狠?
她不死心,不甘心!
林清染眼底是血色的猩紅,她嗓音嘶啞著,破碎出聲,死死地攥緊助產士的衣袖,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麻煩把手機給我!”
傅修珩的電話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