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之八九……十之七八……”武當門長呢喃著重複了一遍,臉上有些吃驚。
外丹雖神奇,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得到一個不小的提升,但這是有損耗的,一般隻能得藥效的五成。
若有六成,便是難得,要有十之七八,除非煉丹之人手段高強,外加服用丹藥之人吸收消化極好。
至於十成……天底下沒這麼完美的事,而且他的煉丹術也沒到那個境界。
這也是為何張之維說服用丹藥後,耳邊的誦經聲時斷時續的原因,並不是他沒聽完整,而是出場就不完整。
“對外丹的吸收利用竟然如此之高,而且還能看到篆文,聽到經文,這已經不能用身體吸收能力好來形容了,隻能說他悟性逆天,超出常人認知!”
聞言,武當門長哈哈大笑“你小子倒是很合我胃口,前些年,我一直想找一個對手和一個衣缽傳人,但找來找去,都找不到合適的,後來,這個心思慢慢也就淡了。”
“好奇這個手段?”武當門長看向他說道。
“不過,我那蠢徒弟還記得,這次他讓你幫忙送信,你說他想讓你當我的對手,但實際,他是想你來傳我衣缽!”
武道門長心道一聲,正想開口說話。
紅臉長胡子長眉毛的老道士看了張之維一眼,說道“倒也不是,炸爐之事常有,不足一提,聽說龍虎小天師來我武當,老道我本想一見,了解一下他與全性之事的始末。”
武當門長不說,張之維也不去提,全性那點事,在他看來,也不值一提,至於那個紅臉老道,誰家還沒幾個師兄弟啊。
“我重的是護道手段,前方道路艱阻,若無手段傍身,如何能走得安穩?所以術終究隻是術,小道而已,我並不多麼看重,若有他人想要,我看他也順眼,那就儘管拿去。”
“境界不夠,學了又如何,境界高的學了,天底下多個同道中人,何樂而不為?”
武當門長站在丹爐前,絲毫不作閃避,那些來勢洶洶的丹藥碎片,撞在他的身上,頃刻間便寸寸崩碎,化作齏粉。
張之維想了想,俯下身子,在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屈指一彈,石子飛射,擊落在水池中間,發出噗通的聲音,緊接著,以石子落水的一點為圓心,一圈一圈的水波蕩漾開來。
這倒並不是他在拍對方的拍馬屁,而是確實是如此,畢竟他還真沒指望太極殺人,對太極的研究,隻是淺嘗即止,更多的是對自身性命的保養。
武當門長說道“小高功說的其實一點也沒有錯,太極勁本來就是養生,所以重柔圓,但菩薩都有金剛手段,一味的養生並不可取,可以不動手,但不能不會動手,這叫護道手段。”
兩人來到進樂宮外的崖壁上,懸崖下有一處波光粼粼的瀑布,瀑布下是波光粼粼的深潭。
武當門長負手說道。
緊接著,一群道士火急火燎的去處理,煉丹不是個簡單的活兒,往往要數十天,上百天才能出一爐丹藥,這期間,必須時時刻刻控製火候,甚至以炁乾預,稍不注意,便會丹毀爐炸。
一種與大眾認知中的太極截然不同的東西,剛猛無比,甚至比八極的勁還要大很多。
那豈不是高防禦穿反甲?而且是加倍返還的那種,以後若無必要,甚至巴掌都不用抽了,隻需要往那一站,虎軀一震,敵人便已一敗塗地,想想還挺有意思的……張之維心裡思忖著。
“說白了,護道手段就是殺人,太極陰勁太柔了,不好殺人,所以殺人要用陽勁,要用剛勁,這裡是丹房重地,不好演練,你隨我出來一看。”
這些道士,本來煉製這爐丹藥已有四十天之久,在過九天,便能出丹,但今天突然見到了在太子洞清修,多年未見的門長,心神激蕩之下,竟沒拿捏住火候,來了個炸丹。
“所以他們悟不了道,也學不成術,高不成,低不就,忙忙碌碌一輩子,庸人而已,與猿猴無異!”
自己在玉虛殿前,展示的是太極的陰勁,而武當門長現在展示出來的便是太極的陽勁。
雖然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音,但疾風勁浪之中,卻隱隱有一種轟鳴的震蕩,空氣中的有形無形物質,都被震散。
張之維笑道“孫爺對太極勁的應用,天底下恐怕無出其右,我倒是沒去琢磨這些精妙的運用,光用它去養生去了!”
武當門長用的是太極勁,但卻不是自己先前在玉虛宮前展示的太極勁。
武當門長站在懸崖上,雙手開揚,勁力勃發,一招出去,空氣掀起激波,就正如那滔天的巨浪一般,暗流奔騰。
這還是丹藥碎片,若是人打在他的護體勁力上,隻怕全身的內臟和骨頭都會被震碎。
不過嘛,論其難度,這種剛猛的太極圓轉的力量,不會比虎豹雷音低,就是麵前的武當門長親自教他,隻怕沒多少年的苦功,他也練不成。
張之維則跟著武當門長走出了淨樂宮,武當門長半點沒給他介紹剛才那個紅臉長胡子的師兄的打算,也半點不關心他和全性之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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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一個小友看看而已,師兄是因為炸丹之事而來嗎?”武當門長說道。
但正所謂,一法會萬法通,掌握虎豹雷音可以做到這件事,但掌握太極的剛圓之力,也能做到。
其實,最開始,無論是對收張之維為徒,還是讓張之維當對手,他都不怎麼熱衷。
武當的丹鼎傳承已久,藥鼎已是法器,雖然炸丹了,但爐鼎卻沒有毀掉,隻是裡麵的丹藥炸開了,白費了四十天的苦功。
不過,二璧用不上,我倒是可以借鑒一下。
“長門師弟好雅興,怎麼想著來淨樂宮看看?”老道士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張之維看了看丹爐,又看了看武當門長,心裡微微有些詫異。
如此年紀,如此天賦,如此手段,能擔的起我的衣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