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城走的時候,門口已經沒人了。
他一直背對著門口,不知道有人曾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裡,臨走時還照常犯了賤。
路彌腦子混亂得不像樣,笑得很勉強。
羅曼那眼神,是什麼意思?不爽?吃醋?
好像還要更可怕一點。
可是如果他是喜歡自己的,為什麼從來不說?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用了,起碼要先把和程城的過往理清楚,做一個負責的人。
他盤腿坐在床上,看著時針指向12,然後變成狸花貓。
程城說他是靈貓……路彌把兩隻白色的前爪埋進身體下方,原來他不是由人變貓,而是本來就是貓。
說起來,羅曼最初就是因為貓咪形態才注意到他的吧?
想到這裡,路彌恍然大悟——那就沒多大關係了,畢竟天下貓咪有那麼多,羅曼還可以去吸彆的貓。
想通以後,路彌滿意地合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房間的門依舊沒有關上,夜裡起風,灌入室內,拂起窗簾。
原本空無一人的窗台上,忽然現出一個人,單膝靠坐在那裡,宛如一尊月光下陰冷的雕像。
他將視線從床上的狸花貓移開,走到門口把門關上。
戴著手套的手緩緩從把手上落下,鎖上了門。
路彌這一夜睡得不怎麼踏實。
好像沉沉睡了很久,像吞了好多片安眠藥,每一根骨頭都癱軟著動不了。
黎明時分他醒來過,模模糊糊看到窗外沉重的藍調世界,又很快昏睡過去。分不清究竟是現實,還是夢中的一瞥。
等他睡到自然醒時,全身酸痛,腦子裡第一個念頭就是下次不能再喝那麼多酒了。
然而他一睜眼,看到的卻是結結實實的一片漆黑。
什麼情況?進副本時間提前了?
憑皮膚的觸感來看,是有什麼棉質布料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試著動了一下身體,發現雙手被交叉反綁在背後。繩子不算粗糙,但綁得很緊,勒得手腕生疼。
情況不妙。
他瞬間警覺起來,即使看不見,還是能感覺到,床邊有一個人。
仔細聽,外麵有海浪的聲音。看來不是進副本了,那麼這種荒唐的開局就隻有——
“程城,”路彌坐起來,笑道,“彆玩了,等會被人看見多不好。”
回應他的卻不是想象中程城賤兮兮的笑聲。
而是陡然加重的呼吸,和被捏得生疼的下巴。
“看來,你們經常玩這種小遊戲?”
路彌呼吸停滯一瞬,聲音輕飄飄的像羽毛落下“羅……羅曼?”
那隻手隔著粗糙的布料,順著他的下頜線往上蹭,力度不重不輕
“是我,你就變得這麼不安?”
路彌敏銳地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息將他整個人都裹了起來。
比副本中的鬼怪壓抑、恐怖無數倍。
他還沒有斷手斷腳或者流一滴血,但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成碎片。
這樣的羅曼,好陌生。
“羅曼,”路彌嘗試喚醒他的理智,“你這是乾什麼?我們昨晚在海邊燒烤,不是玩得很開心嗎?”
“我記得你說你想要去海裡遊一次泳,我們今天就去,怎麼樣?”
極度的重壓下,路彌迫使自己用最平常的語氣和他溝通。
然而對方輕笑一聲
“路彌,你在發抖。”
所有偽裝所有淡定一擊而破。
那隻手離開了他的臉,接著有什麼東西落在地上。路彌緊繃著神經,感覺到那是衣服落地的聲音。
他要乾什麼?
路彌不敢深想,反綁在身後的手慢慢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