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抽到第一組去喂狗的人知道,再拖下去就完蛋了。
其中一個用小碗盛出缸裡的東西,捏著鼻子“什麼啊,惡心死了,汪康平你來拿著!”
汪康平沒有推脫,接了過去“那就這樣,我把東西端到狗屋門口,飛文你就來把它伸進去。公平吧?”
“公平個錘子!”很明顯後者的工作更危險,杜飛文腸子都悔青了。
時間越晚氣溫越低,大家基本都回被窩睡覺了。隻剩他們兩個,被迫做這苦差。
打開後門的一瞬,冷風夾雜著雪花灌進來,杜飛文連打了三個噴嚏,飆了五句臟話。
外麵黑漆漆的,汪康平打開了手電筒“彆吵了,趕緊喂完好早點去睡覺。”
他們頂著寒風裡看不清的雪花,一步步艱難地走向那伏在地上的狗屋,腳下的雪被踩得吱呀作響。
到了狗屋跟前,汪康平打開籬門,把碗往旁邊一遞“我閉眼了,你等會也彆忘記。”
杜飛文百般不願,也隻好接過來。
碗裡的東西粘粘糊糊,臭味被風帶著往他鼻孔裡鑽。
那個小窗裡麵黑黑的,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也傳了出來。
他按照胡樸說的話,將小碗平放在一隻手上,俯身,顫顫巍巍將手伸到洞口,同時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他忍不住想,狗屋裡關著的,到底是什麼?
幾秒後,一個冰涼尖銳的東西忽然擦著他的手將小碗奪了過去,像是什麼東西的爪子,嚇得他爆出一聲尖叫,整個人往後坐進雪裡。
一旁的汪康平本能地後退幾步,還是控製自己不睜開眼睛“怎麼了怎麼了?你沒事吧?”
狗屋裡的東西已經得到了飯,發出持續而低沉的、狼吞虎咽的聲音。
汪康平聽得毛骨悚然
“那麼惡臭的食物,竟然也能吃得那麼香?……飛文,怎麼還沒聽到你起來的聲音,雪迪裡坐著不冷嗎?”
說完,他自己打了響亮的噴嚏,在這雪夜中顯得很突兀。
杜飛文半晌,才抖著聲音回答“我……”
他幾乎要哭出來,“我剛剛摔倒的時候,不小心睜眼了……”
狗咀嚼食物的聲音戛然而止。
“什麼?”他說話時汪康平又打了個噴嚏,“後半句我沒聽清,你大聲點說。”
“……沒事,”一陣雪吱呀作響的聲音,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狗吃完了,我們趕緊回去睡覺吧。”
汪康平仔細聽,咀嚼的聲音的確是沒有了,就睜開了眼睛“好。這天凍死我了。”
杜飛文把碗重新拿上,走在前麵
“會把碗好好放回來的,能是真的狗嗎?”
“我也懷疑……可要是人住在裡麵的話……”汪康平說,“那個狗屋太狹小了,人住在裡麵的話,身子得扭曲成什麼樣啊。”
前麵的杜飛文身體僵硬地扭動了一下。
“你怎麼了?”
杜飛文說“沒什麼,剛才摔得太用力了。”
淩晨四點,二樓最裡端的房間內,鬨鐘突兀響起。
“嘖,倒黴,抽中第二組……”
尚安邦按掉鬨鐘,回收進手環,“要在這種陰間時間喂狗,老子考大學那一年都沒這麼拚命過。”
他極不情願地坐起來,扭頭“臥槽”了一聲“哥們你也太嚇人了吧?”
穿得整整齊齊的許誌,坐著輪椅,在窗前,直勾勾注視著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