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股東會議結束後,那一個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接連而去,長桌四周漸漸空蕩,偌大的會議室顯得格外冷清。
直到最終,也隻留一個人沉默的坐在首位的椅子上。
邵東旭盯著會議室那緊閉的大門,目光和表情顯得有些陰翳。
在剛剛這場會議中,那些股東們聯合起來彈劾他,邵東旭本想著以現在的情況下他們還不至於過多的逼迫自己,最多就是想要獲得更多的利益而已,再加上邵東旭最近靠著沈芳的緣故也做出了一些業績,所以應該能夠安撫他們。
可事實證明他想多了,如果一個人想要挑另一個人的刺兒,那無論怎麼樣都是可以找出點兒毛病的。
邵東旭拿沈芳當說辭,那些人就把程宇抬出來,邵東旭雙拳難敵四手,被聯合起來的股東們打的節節敗退,最終隻能沉著臉宣布會議解散。
而股東們倒也沒有給他施加過多的壓力,會議解散後也是很痛快的就離開了。
然而邵東旭知道,他們走的痛快並不是說明他們放過了自己,如果這段時間自己還不能做出一些讓他們能夠乖乖閉嘴的成績的話,那下一次的會議他們隻會跳的更歡。
甚至,直接逼迫邵東旭退位讓賢也不是不可能。
雖說邵東旭手裡的股份最多,但如果那些股東們真的聯合起來,又或者某人從其他股東那裡收購了過多的股份,那邵東旭的處境也會變得很危險,這讓邵東旭不得不警惕起來,腦袋也是一陣陣的脹痛。
他忍不住掏出一支煙點上,於吞雲吐霧中揉捏太陽穴,試圖讓自己煩躁的心情平靜下來。
待靜靜的抽完一根煙後,他將煙頭攆滅,起身走出會議室,隨後乘電梯來到獨屬於自己的頂樓。
——在妻子過世後,這一層本來是獨屬於自己的,但在女兒回國後,這一層便多了一個身影。
邵東旭沒有去往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循著女兒的辦公室走去。
對於邵東旭來說,無論自身處在一個怎樣黑暗、危險的環境當中,無論內心的壓力有多大,但隻要見到女兒,那內心便能受到治愈,再煩躁的心情也能被撫平。
邵東旭的亡妻是個很強勢很霸道的女人,她生下邵欣欣的時候已經快要四十歲了,那時的她正是在業內聲望如日中天的時候,平日裡的工作多如牛毛,於是也就沒什麼時間管教女兒。
也因此,邵欣欣可以說是被邵東旭一手拉扯長大的,女兒從小就畏懼總是板著臉的母親、喜歡和藹可親的父親,而邵東旭也尤為喜愛自己的小女兒,因此養成了她刁蠻任性的脾氣。
可那又怎麼樣呢?小姑娘無非就是驕縱了一點,雖然平日裡也會惹一些禍,但有自己這個當爹的擋在前麵,那就都不算什麼問題。
想起即將就能見到自己的女兒,邵東旭的腳步也加快了幾分,同時不忘揉捏臉頰,讓自己本來有些陰沉的臉色變得柔和一些。
待走到女兒的辦公室門前時,他已經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笑臉。
隨即他扣下門把手,一邊開門一邊喊道“欣欣,我……”
邵東旭後麵的話沒能順利說出來,因為他沒想到,自己推開門後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另一個女人。
那是個身材窈窕惹火、樣貌嫵媚風韻的女人,她明明看上去才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但眉眼間卻又透著一絲遠勝於少女的成熟韻味。
邵東旭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她身上——這並非是因為邵東旭的男人本能發作,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而是這個女人的模樣讓他產生了某種本不該有的熟悉感。
這種熟悉感甚至讓邵東旭有些恍惚,甚至是內心深處感到一陣惶恐。
“你……你是誰?”邵東旭忍不住開口詢問。
姚妍妍並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回應,她定定的看著邵東旭,明媚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微妙的色彩。
隨即她低下頭,不讓邵東旭看到自己突然間變得猙獰的表情和眼神,而等到再抬起頭時,她已經換做了一副明媚的笑臉。
“邵總您好,我叫姚妍妍,”她站起身對著邵東旭微微欠首致意,言語間也顯出了幾分熱情。
而邵東旭在聽到她這個名字後,臉上的恍惚之色顯得更加明顯了幾分,甚至在看向姚妍妍的同時,眼神中還多了幾分難言的惶恐。
“你……”
邵東旭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嘴巴張合間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一種很糾結的狀態當中。
姚妍妍略顯疑惑的問他“邵總,您身體不舒服嗎?”
“……不,沒什麼,”邵東旭搖頭否認,隨即他深深地看了姚妍妍一眼,沉吟道“隻是伱的名字的模樣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故人?”姚妍妍眨了眨眼,臉上依然維持著明媚的笑容“那一定是一位對您來說很珍貴的人吧。”
“……”
邵東旭一陣欲言又止,姚妍妍的話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那話聽在他耳中甚至讓產生了一種對方是在嘲諷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