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孝良看出了持刀男子這看似無解招法中,可能存在的唯一破綻。
持刀男子本人,又怎麼會不清楚,自身的缺漏所在?
麵對柯孝良散布於整個世界的劍氣殺機,他沒有選擇破網而出,而是繼續持刀而上,接連劈砍。
這一瞬間的選擇和反應也給柯孝良上了一課。
柯孝良在這個瞬間,醒悟過來,他的戰鬥思維還有一部分停留在金仙之下。
而金仙是不怕死,無懼死,更不會死的存在,負傷對於金仙而言,也絕不是拖累與負擔。
既然如此,那就應該追求一種,在極短的時間內,極為強悍的爆發殺傷力。
持刀男子就是這麼選的。
他根本就不擔心柯孝良抓住那一絲契機。
因為他很有把握,即便是被柯孝良的劍刺中,於他而言也並無大礙。
畢竟柯孝良的劍,在表現力上,是大大不如持刀男子本身所施展的刀勢。
鐺!鐺!鐺!
持刀男子不斷消失,忽遠忽近的跳躍。
每一次出現,都會劈出一刀,一刀刀的與之前最初的一刀重疊。
此刻柯孝良也知道自己錯了。
持刀男子的第一刀,他就不該讓對方劈準。
被對方抓住機會劈了第一刀,接下來就會有無窮無儘之刀斬過來。
直到那一瞬間,柯孝良豎起來的那一劍,完全扛不住。
而更無恥的是,持刀男子的速度快的超過了光,他總能找到機會,劈中一刀。
那一襲青衣,在空中不斷飄飛,鬥笠下的麵容雖然依舊不顯,模糊而又僵硬,柯孝良卻能感覺到一種冷酷和猙獰。
柯孝良徹底束手無策了嗎?
倒也不是!
正麵交鋒暫時被壓製,柯孝良陷入了被動。
卻施展出了一種神通,咫尺天涯。
人在咫尺,遠於天涯。
踏空而行,宛如閒庭信步,任由那持刀男子一刀刀斬過來,刀力不斷疊加,到了足以斬斷一切的程度,卻始終無法真正的觸碰到柯孝良。
柯孝良或許說不出來,哪裡特彆專精,但是他一定很博···,遠超一般想象的博。
無論是蠻荒世界,還是新開的都靈之夢,都有神通孕育顯化。
自然也少不了柯孝良那一份。
這些雜亂、繁雜、多如繁星的神通,單一拿出來,或許也不太派的上金仙階層的戰鬥。
但如果進行組合,批量使用,就完全不同。
規則對金仙無效,但是金仙也不能讓規則不存。
就像一國之律法,管不到鄰國之人,卻也並不妨礙,這律法本身起到穩定社會,平定治安的作用。
咫尺天涯、如影隨形、縮地成寸、吐氣化虹、摘影成雙、元磁極動····。
大量用於脫身、提縱的神通,被柯孝良這麼一股腦的砸出來。
霎時間,柯孝良竟然出現在了肉眼視界裡,幾乎每一寸角落。
那追魂奪命的刀,始終砍不到柯孝良腳下的泥,即便是穿過了時間,也隻能和柯孝良一次次的錯過。
持刀男子的刀壓過了時間,然而柯孝良卻並不依仗時間。
當柯孝良無視時間,不以它為某種屏障時,它也就不再是柯孝良的障礙。
“好厲害的逃跑神通,你身為金仙,便隻會逃嗎?”持刀男子似乎很憤怒,持刀挑釁,暗中卻已經替換身形,真身去追索莫莉。
雖亂戰一通,他卻始終沒有忘記真實目的。
很柯孝良糾纏,顯然不是他的目的。
繼續鎮壓封印莫莉,阻止她複蘇···才是真實目的。
柯孝良自然也看穿了持刀男子的這點把戲。
交鋒之中,對手說什麼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正在做什麼。
不能因為對方說,而忽視了對方正在做的。
莫莉此刻當然也沒有閒著,柯孝良糾纏持刀男子的時候,莫莉已經在周圍刻錄了十分堅固的陣法。
這裡所指的堅固···是指就連金仙想要將之破壞,也需當花費一番氣力和時間。
當持刀男子準備舍了柯孝良,繼續追殺莫莉之時,早已隱忍多時的莫莉,也出手了!
即便柯孝良並沒有和她打招呼,她卻也知道,以柯孝良的人品,這種圍攻的事情,即便不打招呼,他也不可能有什麼意見。
虛空之中,響起了一陣陣古怪的鳴叫聲。
起初讓人以為是百鳥朝凰,再一細聽,原來竟是千萬種樂器,正在配合奏鳴。
咋一聽,確實又像是群鳥齊齊喧囂。
和柯孝良不謀而合,莫莉選用的也是範圍攻擊之法。
不···又或者說,莫莉要比柯孝良做的徹底多了。
劍氣若網,隨手而成,威力對標金仙來說,屬實有限。
但是萬樂同奏的陣勢之下,就像是在整個天地之間,徹底扣下來一口大鐘,將周遭牢牢鎖住,一次次的···毫不留縫隙的搜尋。
不僅如此,這些樂器的音波攻勢,彼此交融,相互疊加,從攻擊力度上來講,絕對勝過了柯孝良之前的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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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金仙,被一瞬間懟結實了,也絕不好受。
至少,持刀男子若是被重重一擊,就絕對再也守不住莫莉的‘封印’。
麵對席卷而來的音潮,始終無法一刀劈中柯孝良的持刀男子,終於轉換了目標。
那疊加多次的刀勢,順勢一轉,朝著某一處音律節點劈去。
無形卻有著超越九成物質質量的刀勁,毫無阻礙的撕裂了音海。
大量無形的樂器,在虛空之中崩潰破碎。
然而破碎的樂器與音符,反而形成了一股泥沼般的陷阱。
持刀男子,仿佛被限製在了原地,暫時無法動彈。
此刻,持刀男子已經徹底僵住了。
他的身軀,已經定格,好似隨時準備引頸就戮。
然而,一刀刀光,卻從過去穿來,直接劈現在未來。
在柯孝良與莫莉二人做出反應之前,海量且巨大的刀光,已經覆蓋淹沒了他們。
這一刀來的莫名其妙,柯孝良也是花費了一瞬的功夫,才想清楚來由。
彆忘了,這一處戰場,位於記憶深處。
那既是莫莉的記憶,也是持刀男子的記憶。
柯孝良是外來者,所以他承受的記憶壓力最小,卻又感受的最為‘真實’。
那一瞬間,持刀男子應該是完全舍棄了先一刻的戰局,將意識沉澱回記憶更早的地方,然後從那個節點出刀。
用這種跨越平麵思維的方式去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