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準當然不知道林豐的老辣,沉默片刻後,林豐突然說道。
“崔一腳。”
杜準的眉頭輕輕一皺,瞬間恢複原狀。
林豐則吐了口氣,一腚坐到地上。
崔一腳本是嶺兜子烽火台的伍長,這一片的駐軍頭領人物。
他又是林通的異姓兄弟。
林通和木本田在這片土地上,跟韃子做交易,肯定少不了崔一腳的參與。
自從林豐一腳差點廢了崔一腳後,這家夥必然懷恨在心。
伍長做不成,交易也沒有了。
兜襠一腳,相比觸動他的利益,根本不叫個事兒。
林豐從此便成了他肉中的尖刺。
想通了此中關節,其他便水到渠成。
林豐甚至不用回家去看,他妹妹林收必然在家睡得好好的。
隻要他還活著,彆人都不敢動他的家人。
很顯然,吳二和他婆娘也參與了此次暗殺行動,還承擔了一個比較重要的環節。
林豐想明白事情的原委,扭頭看了杜準一眼。
杜準斜倚在土牆上,腦袋耷拉著,已經沒了氣息。
起身去牽了戰馬,收拾好斷弓,緩步往村子裡走去。
他一直來到林通家的後院牆邊。
踩在戰馬的背上,從牆頭翻了進去。
手裡提了長刀,從後院往前走。
整個宅院都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清。
正行走間,突然從暗處竄出一條大狗,也不吠叫,淩空撲向林豐。
林豐早就感受到大狗的氣息,等他隱約間看到大狗嘴裡白森森的牙齒時,手裡的長刀已經掠過大狗的脖子。
無聲無息,隻有刀劈肉體的噗嗤聲。
大狗無頭的身體,噴濺著熱血,摔倒在牆角處。
林豐繼續前行,來到一排瓦房門前。
他也不知道林通住在哪個屋子裡,隻能瞎撞。
推了一把木門,裡麵上了門插。
本想不打擾彆人,用刀挑開就是,如果不是林通,再去他處看看。
誰知就在此時,院子裡響起了雜遝的腳步聲,一群十幾個人舉了燈籠火把,往這邊擁來。
看到林豐提刀站在門前,當即叫喊起來。
“有賊,抓賊啊!”
手執燈籠火把的往後站了半圈,舉高了照著亮。
手裡拿了棍棒刀槍的往前衝。
林豐舔舔嘴唇,覺得有些乾燥。
跟這些人無法溝通,隻能用刀說話。
一咬牙,不等對方衝到身前,先一步踏出,劈風刀法一展,瞬間衝入人群裡。
沒有花樣,隻有刀刀入肉的聲音。
片刻間,十幾個人被砍翻了一大半。
隻剩下那幾個挑了燈籠火把的家夥,目瞪口呆地站在一邊,傻了。
不知是誰,火把失手掉到地上,媽呀一聲,扭頭就跑。
其他人也跟著扔掉手裡的燈籠,四散奔逃。
這些人一陣叫鬨,整個宅院都被驚醒。
好多人開了門,掌了燈火,探身出來查看狀況。
畢竟是個大戶人家,房子多,家人也多。
林豐經過一個門前,正好有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探頭出來。
還沒看清時,就被林豐一把抓了衣領子提了出來。
“林通住在哪裡?”
小丫鬟渾身哆嗦著,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屋子裡卻有女子在問“小紅,是誰呀?”
林豐轉頭看了看四周,宅子有點複雜,單憑自己這樣尋找,太費時間。
索性提了丫鬟走進屋子。
屋子裡有個女人,身上隻穿了件褻衣,露著大片的雪白皮肉,站在桌子前點燈。
驀然回頭,就看到林豐手裡提了明晃晃的長刀,一手還抓了自己的丫鬟,走進來。
女人尖叫一聲,一雙手不知是去捂嘴,還是先去捂住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