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妹四處看了看。
“哥,這村子剛被人屠戮過,看這手段,應該是韃子乾的。”
林豐沒說話,皺著眉頭,往塌了半邊的屋子裡走。
屋門旁的灶台邊,一個女子,赤裸著,半個身子仰在灶台上。
渾身的血跡已經乾成了黑褐色。
下半身被刀砍得稀爛。
林巧妹咬牙道“這些該死的韃子,殺就殺了,乾嘛糟蹋人。”
連她這個滅人滿門的娘們都看不過眼了。
三人在村子裡轉了一圈,不大的村子有十多具屍體,大多是老弱婦孺。
死狀淒慘。
林豐觀察完地形,一邊帶著三人往前走,一邊指著一所破屋子。
“範勁鬆,你在此處埋伏,從這個巷子裡過的,砍一刀就走,不可稍停。”
“是,將軍。”
“記住,不要戀戰,要有耐心,耐心懂嗎?”
三人不停地點頭。
“謝重,你在這裡躲著,一擊即遠離。”
“是將軍。”
“記住地形,一擊後選擇差不多的地方,進行二次伏擊。”
“明白,將軍。”
林豐帶著林巧妹來到村子中間,左麵是一所稍微健全點的房子。
“你在這所房頂上,遠程狙擊來敵。”
“好的,哥。”
“注意觀察來敵的動向,記得給我信號。”
“嗯,知道了哥。”
林巧妹滿臉興奮。
林豐自己找了一個麵對村子空場的屋子,躲在一個窗口處。
他把弓箭取下來,掛上弓弦,箭袋裡有二十枝羽箭。
每一枝都取出來,摩擦一下箭鏃,檢查尾羽的損傷程度。
然後長刀出鞘,用一塊白布,擦拭著刀身。
眼看天色漸漸暗下來,村外依然沒有動靜。
林巧妹安靜地伏在屋頂上,無聊地數著箭袋裡的羽箭,還不時看看林豐所在的破屋子。
天完全黑下來,破敗的村落裡陰風陣陣,如處鬼蜮。
範勁鬆和謝重各自躲在林豐指定的地方,已經焦躁的不行。
根本沒有任何動靜,乾嘛還躲著?
是不是將軍把自己給忘了?
或者是讓他們在這裡斷後,將軍自己先跑了?
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侵擾著他們的大腦。
林巧妹伏在屋脊上,被涼風吹得難過,抬眼四周,連個鬼都沒有,還讓老娘趴在這裡吹涼風?
不管他們怎麼琢磨,林豐那裡半點動靜也沒有。
林豐正倚坐在斷牆邊,從腰間摸出個酒袋,小口地抿著。
無論身處何地,耐心是必備的東西,尤其是戰場上,為了獲得一線良機,也許要蹲守一夜。
正當幾人耐受到極限時,林巧妹從迷糊的目光裡,發現村東有火點移動。
她心情有些激動,可他媽來了,再不來老娘都凍成冰棍了。
扭動著僵硬的脖子,目光一瞥下,突然發現,村西也有火點在移動。
咋的,這是把村子給包圍了?
林豐已經聽到了馬蹄雜遝的聲音,從村子兩側往中間移動。
漆黑的夜裡,又是如此複雜的殘敗村落,正是他喜歡的戰場。
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腳,身子骨發出嘎巴聲。
提起彎弓,搭上一根羽箭,扭身默默等待。
又過了近一刻鐘。
聽到腳步輕移。
有人開口說話。
“你確定他們沒從村子裡出去?”
“俺一直瞪大了眼珠子,連個鬼都逃不過,就是到了此處,再沒見影子。”
“奇怪了,等了這麼久,怎連點動靜都沒有呢?”
“誰說不是,村口都埋伏半天,白忙活了。”
兩個人腳步很輕,就在林豐左近處。
“莊先生呢?”
“說是馬上就到了。”
“他到之前不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