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被打蒙了,驚愣的望著鏡中人,回過神後撲通跪在地上,其他幾人也嚇得大氣兒不敢出。
許昭妍慢悠悠收回手,臉上是水般平靜,仿若剛才隻是抬了抬手,她優雅的拿起桌上一支海棠金簪,對鏡比劃在鬢間。
“這件事任何人不準再提,我從未聽過。”
如意似明白過來,殷勤奉承道“是,小姐說得在理。”
邊說邊走上前,將地上丫頭擠開,接過主子手中金簪幫她佩戴,“越王不懂事,大婚之日任性妄為,小姐顧全大局不計較,才是大家氣度,受了這等委屈,皇上知道了也會埋怨自己兒子,對咱尚書府更加愧疚。”
許昭妍對如意的話一笑了之,隻欣賞著鏡中容顏。
被打的小丫鬟起身後戰戰兢兢退到一旁,看著小姐不氣不惱的樣子,又摸了摸火辣辣疼的臉,那一巴掌是牟足了勁兒的,小姐當真是麵上的風輕雲淡?
用過早膳後就聽外頭傳來話,馬車已備好,準備入宮向帝後請安。
得知越王已在府門等候,許昭妍勾唇一笑這不就暴露了。
“走吧。”
女人臉上終於露出笑,大有看好戲意味,“某人要自己打自己臉了,就看他如何跟皇上交代吧。”
明白主子意思,如意也陪笑附和。
昨個兒還說傷了腳,大婚之禮都不能參加,今兒一早就康健了,這不擺明昨日是裝的。
大門外,果然越王正立在馬車前,他眉頭微擰,似等的不耐煩,正要登車就聽到守門道了聲王妃安好。
轉頭看去,就見一陣香豔風撲麵而來。
眾丫頭簇擁著大紅宮裙的許昭妍邁出門,女子雲鬢高挽,珠翠環繞,一雙柳眉吊梢,鳳眼流轉著春情,身段婀娜,妖妖嬈嬈。
人人好奇這位越王妃,不禁偷眼瞄著,待看清後紛紛暗自詫異。
明明是王妃儀製的朝服,端莊典雅,可穿在她身上卻百般風流,讓人一下子想到春閨床帷。
越王眸色低沉。
上次泉宮遇見,她披著鬥篷悶頭哭泣,未曾細打量,今個兒這麼一看這女人身上沒有一絲閨秀氣息,若非知曉她身份,就這副媚俗模樣還當是哪家的花魁娘子。
許昭妍看著越王,眼睛落在他利落登車的腿上,含笑的眸子閃著不打自招四字。
夫婦二人乘馬車進宮,一路無話,拜見過帝後,越王被景隆帝單獨留了下來,許昭妍看的明白,恭順退出殿。
既進了宮自是要探望姑母的,姑侄倆在寢宮裡說著體己話。
“外頭人都議論泉宮之事,說咱尚書府不擇手段。”淑妃說著長歎一聲,“想來越王也是因此才這般對你。”
“議論又怎樣。”許昭妍全然不在意。
“我依舊是聖上親封的越王妃,日後的太子妃國母,那些個嚼舌根的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嫉妒而已,我才不在意他們說什麼。”
想到方才皇後臉上的隱隱笑諷,許昭妍冷哼,“太子妃之位就在那兒擺著,誰也沒攔著誰,大家各憑本事爭取,自古隻以成敗論英雄,甭管什麼手段,贏了就是道理。”
“那些沒爭取到的,也隻能背地裡編排幾句出出氣罷了,還能怎樣,即便滿京城女眷非議我,到了我跟前還不得卑躬屈膝。”
紅唇一勾,女人精明的鳳眼裡滿是不屑,“成王敗寇願賭服輸,那些個沒本事贏還輸不起的才是真正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