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怪淩恒如此,身為太子,他知曉皇家陵寢規矩。
發喪當日入了地宮,石牆落下後工匠會在外麵做最後的收尾整葺,完工後便儘數撤離,待到酉時,地宮的第一道大門會徹底落鎖,在此期間不會有人到他們這裡的二道石牆外。
從聽不到工匠捶打聲開始,他就知道沒有希望了。
他想告訴南緗不用白費心力,可看著她咬定不放棄的樣子,實在又不想打擊她。
直到聽見少女聲音顯出嘶啞,淩恒再也不忍看她這樣白費體力,忍痛將實情道出。
“聽話,我們就安安靜靜度過最後的時間吧。”
淩恒看她的眼睛溫柔又心疼,為緩解南緗的焦慮恐慌,他保持著輕鬆微笑,安慰道“我們可以一起說說話。”
“說實話,我對你有很多好奇,過去詢問你不肯說,而今應該不需再隱瞞了吧。”
“其我很喜歡你……說話直爽有趣,我們好好聊聊,隨便說什麼都行。”
淩恒去拉她手,卻被甩了開。
“你怎麼就確定這期間一定不會有人到這道牆外!”
南緗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淩恒的柔情目光上,滿心隻想著活路,“凡事都有可能。”
淩恒一時無言,本以為她聽了實情後少不得受打擊,委屈難過上一會兒,最後放棄無用的爭取,卻不想她根本不為所動。
“就像沒人會相信你能死而複生一樣,奇跡是很少,但不是沒有,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能放棄,萬一實現了呢。”
南緗完全不受淩恒話影響,不死心地又朝外喊著。
這姑娘竟這麼倔強,淩恒怔怔地凝視著她。
南緗忽的又轉看向淩恒,拍了拍他胳膊,出著主意,“我一個人喊沒用,真有人聽到也不會理會,還是需要你出馬。”
“可你身子太虛,沒那麼多力氣喊,咱們這樣,我每喊五句你便喊上一句,讓人聽到你聲音。”
瞧著她毅力頑強的樣子,淩恒不覺也被感染。
不管是同她一樣也燃起鬥誌還是為讓她高興,他都願意配合。
接下來兩人便按計劃實施,許是有了目標,氣氛不再像先前那般悲涼死寂。
南緗從玉棺裡拿出被褥搭在兩人身上,一麵喊救一麵不忘幫他按揉穴位,極儘所能為他緩解身體病症。
想到兩人這難兄難弟的喪家狗模樣,淩恒時不時笑出聲,似乎忘記了即將到頭的生命。
看著少女明媚的側顏,她盤腿坐在地上,仰著小腦袋鍥而不舍地對著石牆叫喊,那模樣倔強又可愛。
南緗正喊得起勁兒,臉上忽然落下一記溫熱,她先是一愣,繼而蹭地看向男子,“你調戲我!”
捂著被吻過的臉,南緗一張粉麵生威,“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占便宜!”
“不是的!”
淩恒回過神,方才的他看得入迷,完全是不受控製,自己都沒想到會做出這個舉動,“我是情不自禁。”
南緗不買賬,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好一個情不自禁,那我現在打你也是情不自禁。”
淩恒趕忙避開那揮來的手,一再解釋自己非惡意,南緗卻不理會,兩人扭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