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緗被驚了一跳，抬頭就見他不知何時立在那裡。
淩恒走上前，看著眼前情景眉心擰成一團。
一直疑惑她的藥為何如此神效，今晚心血來潮悄悄跟了來，不想正看到這一幕。
憶起喝下的藥總帶有血腥味，淩恒這下知曉了原因，追問她為何這麼做。
南緗愣怔過後很快恢複了平靜，既然已被發現也不必再隱瞞。
“你不是問為什麼李太醫熬的藥效果不顯著嗎，沒有藥引子效果當然差很多。”
淩恒聽後瞬間變了臉，拉過她手，就見蔥白玉指上帶著暗紅口子，沒有一個手指躲過。
“這就是藥引？你用自己血入藥？”
淩恒不解，“我在古書上讀到過以人血入藥以驅逐病邪之氣說法，可那都是迷信偏方。”
眼前女子出身名門世家，又伶俐透亮，他不信她會認同那些荒謬傳言。
“那要看用誰的血了。”
她的血可是寶貝。
淩恒自然不知，南緗幼年曾身患頑疾，家族特意尋到南海神醫為她醫治，因此病療養時間長，且需實時根據病情調整藥物，可神醫是世外高人，豈能隨叫隨到，為方便醫治，於是將南緗送到神醫所居之地。
機緣巧合下神醫得了株千年血人參，此物絕世罕見，有起死回生之效。
於是將其給南緗入藥，不僅治好了她的頑疾，且血人參的藥效可在體內存在數十年不消。
淩恒飲下她的血，就等於服下了血人參。
那是世間靈藥，故而效果顯著，淩恒現在明白才為何南緗說她的藥是神仙丹藥。
“所以你真的是南海神醫徒弟。”
“我在師傅家裡養病時，閒來無事便翻看醫書，師傅見我感興趣又有天資，就收了我做徒弟。”
直到此時淩恒才徹底相信，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位世家女子會是神醫傳人，更沒想到能救自己的人一直就在身邊。
“你先前好奇為何初次服用我的藥時，隻喝了小半碗就有效。”
淩恒一句湯藥沒效果，次日南緗便多加了一倍的血，這便是藥少但依然有奇效的原因。
輕輕摸索著她手指上的傷痕，淩恒心疼又愧疚，難怪她那麼生氣自己浪費了湯藥，也怪不得她這些日子氣色不佳，都是失血所致。
她的膳食也就比尋常婢子稍好一些，但也談不上營養豐盛，淩恒不忍回想用了她多少血，還回回理所應當地喝下，想到這兒心裡難受的不是滋味。
“不用感動成這樣。”
南緗抽回手，“我這麼做本心也不是為你。”
他們二人性命相連，救他也是救自己。
“倒時你隻要信守承諾就行。”
縱然她是為了履行約定才這麼做，但淩恒心裡還是萬分感動，那個他原本隻當作兒戲的約定如今已變得千斤重。
淩恒用他活到現在以來最鄭重的態度說出放心兩字。
“藥還需喝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