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在拿身份壓我嗎?”
元錦書從震驚變為苦笑,她笑得淒涼笑得冷漠,自嘲道“我不在意那些世間俗禮,原以為殿下也是出塵絕世之人,與人相交隻看重真心,不想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還以為與殿下相識多年,交情早已超出世俗,卻不知在殿下心裡始終尊卑有彆,是我的錯。”
隨之又恢複了那副高不可攀的聖女模樣,聲音帶著賭氣般的清冷,“殿下是天潢貴胄,錦書是卑微臣下,是臣女逾越了。”
說完負氣離去,翩然衣袂消失在竹林,淩恒毫不在意,自顧自地繼續休息。
太傅記掛太子身體,前來竹林探望,走在半路上就見前方兩個妙齡女子正湊在一起說話。
行至跟前認出彼此,令頤與太傅相互見禮。
“女眷們都在那邊熱鬨,側妃娘娘怎麼在這裡?”
“我在京城沒有什麼熟識,場麵上的貴婦也不大識得,正與妹妹在這裡說話。”
“是這樣。”太傅點了點頭,再看麵前兩個女子時忽地想起了一位故人。
“說來我與你們姑丈沈複也曾是詩畫上的知己,往來不少,後來你們姑母出事後他便辭官離開了朝堂,從那後我們就再沒聯絡過,聽說他天南海北做生意去了,也不知現在如何。”
在未摸清太傅對自家人態度前,令頤和南緗是不會輕易透露姑丈行蹤的。
“謝太傅掛心,自姑母去世後姑丈也同家族來往少了,倒也聽家人說過他後來從了商,不過再未見過。”
太傅也理解,趙清禾一死,這門親也就斷了,想來沈複與趙家隻會漸行漸遠。
又閒談了兩句,太傅繼續前去尋太子。
……
元錦書獨自靠在假山旁低低啜泣,任涼風吹乾淚痕,她更加認定了那件事是太子暗中幫著趙南緗設計自己。
被癡心相許的男子這般對待她實在接受不了。
趙氏女算什麼!
她與太子自幼相識,有著多年交情,遠非趙南緗這個後來者能比。
在她能每日進出大內時趙氏女連皇宮大門衝哪兒開都不知道,在他們的故事裡,原本是沒有趙氏女的。
可那些人就這麼闖了進來,不光在才華上勝過她,還將她傾慕男子奪了去,元錦書嫉妒又憤恨,眼淚不爭氣流下。
“擦擦淚吧。”
一塊潔白帕子遞了過來,側臉看去就見是明王不知何時立在了旁邊。
明王不猜都知這定是在太子那裡碰了釘子,也隻有太子的回絕才會讓她這般傷心落淚。
元錦書雙手死死攥著衣袖,落敗的樣子被對方瞧了去,女人心頭一陣難堪。
“不需要,隻是風大迷了眼睛。”
她倔強地撇開臉,再如何也輪不到這條哈巴狗來看自己笑話。
明王輕輕歎了聲息,心疼道“你何必如此,在我麵前你不用有任何隱瞞的。”
溫柔的言辭並沒有緩解元錦書心情,她惱恨地看向男子——太子對她冷心冷情何嘗不與這人有關。
若非他自小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自己,太子那般重情義的人不願奪兄弟所愛,故一直婉拒她心意。
越想越來氣,元錦書轉身走開,獨留明王風中獨立。
在去前院的路上遇見了名婢女,她手裡端著的是方才在竹林時的那套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