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不要提我家族的案子,以免打草驚蛇,對外也不要說我是趙氏女,就說我是你的隨行丫頭。”
看著她跟個小軍師一樣出謀劃策,淩恒滿眼寵溺,南緗說什麼他都點頭應下。
淩恒很樂意陪著她查案,跟她時時刻刻在一起。
“你從八歲開始跟著你師傅,且平時很少回家?”
“對呀。”
淩恒順著思索,“也就是說,除了你家族親眷外,外人幾乎是沒有見過你的。”
南緗歪著頭,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在我受傷重病後,父皇下旨尋訪南海醫仙,可多年下來卻始終沒有找到人,皇令下都能不被尋到,可見醫仙行蹤隱秘。”
“你既然常年跟在他身邊,外人又不知你是醫仙徒弟,那在家變時你若不露麵,也是能躲過被官府抓的吧,是因為當時你正巧在家嗎?”
南緗搖搖頭,“沒有,我在師傅那裡,是師傅的朋友告知我們家裡出事了。”
淩恒目光深邃,“若是這樣的話,隻要你不現身,我相信官差也是找不到你的,以你師傅的能力必能護你後半生周全,那你是……自己主動回去服罪?”
南緗嗯了聲。
淩恒說的這些她怎麼可能沒有想過,可南緗更清楚,官差抄家都是按著名冊抓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她若不露麵,隻會有兩個結果
官差會向家人逼問她的下落,而愛女情深的爹娘絕不會說出,屆時少不得遭受酷刑折磨;要麼就是會有與她同齡的忠心家仆站出來替代她服罪。
而若哪天她身份暴露,師傅也會被扣上窩藏包庇罪名,不管是哪種南緗都不可能這麼做。
淩恒又一次被眼前姑娘動容,罪人女眷不是被流放就是充作官妓,幾乎沒有好下場,她完全是可以逃過那一劫,從此隱姓埋名度過餘生,明知前方是火坑,卻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同家人一起受難。
能養出這樣女兒的家族,怎可能是大逆不道的猖獗之輩,淩恒愈發相信趙家的清白。
用完早飯整頓過後,一行人朝南臨城而去,眼看就要到家鄉,南緗異常興奮,恨不得在馬車裡跳來跳去,淩恒時刻溫柔地提醒她小心些。
這條官道不算廣闊,有些偏僻,行進了一刻鐘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出什麼事了?”淩恒掀開轎簾。
“回殿下,前麵好像起了紛爭。”護衛們一麵嚴陣以待,一麵朝前方眺望。
就見一輛似是官家的車駕停在路當中,被什麼人攔下了去路。
“你們放肆!”
前方隊伍有人高聲喊著,“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爾等流匪賊寇,竟敢襲擊官宦車隊,你們有幾條命!”
為首的高頭大馬上騎跨著一虎背熊腰的男人,他額上兩道猙獰刀疤,斜背弓箭,手持彎刀,粗聲粗氣道
“老子乾的就是這買賣,劫的就是你們達官顯貴,麻溜地把身上錢都拿出來孝敬。”
被劫的隨從紛紛拔出刀劍,保護著身後馬車裡的人,那裡麵是兩名年輕女子,像是主仆,正瑟瑟縮縮躲在裡麵。
“既是官家小姐,那想必是個美人兒了。”劫匪頭子色眯眯盯著馬車,一手摸著絡腮胡子,“老子今天人和財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