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南湘這個婢女,阮知州自然是不放眼裡的,他保持著端持神色,微微頷了頷首。
話說他是真不想來,為官多年著實沒見過這麼不識抬舉的年輕人,如何肯放下官威再次登門。
可架不住愛女央求啊,這幾日女兒不吃不喝的抹眼淚,拗不過又不忍心,為了女兒他隻能再委屈自己一次。
“林公子可在?”
南緗朝房間看了眼,又回過頭,“我們公子在,大人是為了阮小姐被救一事前來道謝的吧?”
“有勞大人親自登門,隻是我們公子說了,順手而為不必相謝,大人好意我們公子心領了,見麵就不必了。”
果然知州聽了這話臉色難看,身側小廝更是滿麵詫異。
堂堂知州都親自登門了,還是二次登門,裡麵人竟然還敢不見,這是多大的架子!
知道自家老爺不悅了,小廝朝南緗開口,“我們大人公務繁忙,特意抽出時間親自前來,姑娘你們這樣可是有點……失禮了。”
小廝恭敬的語氣帶著明顯不滿,林家不過商賈門戶,在知州麵前算個什麼,這麼不知好歹。
見南緗還是沒有讓他們進門的意思,裡麵人也不露麵,阮知州抬眸看了眼房內,臉上是慍怒不滿的神情。
不過他並不打算就這麼離開,裡麵人的舉動讓他很是疑惑,明明女兒說對方是品行極佳的青年才俊,且照常來說,商賈門戶更應該上趕著巴結官府,而對方卻擺出這幅姿態,這也勾起了他的好奇。
必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年輕人,脾氣性情如此古怪。
“許是本官人微言輕,林公子不屑見本官吧?”
厚重的聲音帶著隱隱嘲諷,“林公子可以不接受本官心意,可救女之恩本官卻不能不謝,否則有失禮數,本官就在此候著。”
這言下之意分明是要逼著對方露麵了,南緗看得滿意,臉上還是裝作副為難的樣子,歎了聲息,無奈朝房內走去。
見她這樣子阮知州冷冷一哼,暗道還拿捏不了你們一個商賈門戶。
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淩恒身影緩緩出現,阮知州仍立在原地,完全沒有上前的意思。
待那身影漸近,阮知州原本輕蔑的眸色漸漸呆滯了。
他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劍眉朗目,雍容矜貴,俊美的臉上掛著絲絲不悅,這模樣……
阮知州有些不可置信,他擠了擠眼睛,像是猜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確定,腳下不受控製地朝前邁了兩步,似是想近距離確認。
“林公子,這就是我家老爺。”
小廝正要上前打招呼卻被阮知州摁住了肩膀,他不解地看著自家老爺,就見主子麵色惶恐不安。
阮知州早沒了方才的倨傲,挺直的腰板不自覺弓了下來,顫巍巍地朝淩恒邁出兩步,輕聲探問道“敢問公子,您可是……從京城來?”
淩恒沒說話,隻漠然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識得他的,卻又似不耐見到他。
阮知州快步走進房,可又不敢靠得太近,小心翼翼端察了番。
這一次他更加確定了心頭猜測,雙唇哆嗦的語不成調,“恕在下眼拙,公子莫不會真的是東……宮貴人?”
淩恒側轉過身,像是不願見到他,“你怕是認錯了。”
這聲音一出阮知州再無任何疑問,雙膝一軟撲通跪地,震驚道“殿下,真的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