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瑕瑜還沒說話,為玉眸子冷淡,“你們丁家商號是怎麼看待寧家案的?”
丁瑕瑜謹慎的不開口,但這份謹慎表達的意思就明了。
是信寧家無辜,朱崇升就是忌憚寧家才下的屠刀。
丁瑕瑜聽到了一聲哼笑,然後冷幽幽問“怎麼,你是要去侯夫人麵前告發我?”
為玉隻是說“這些不是你我操心的,我讓你去把安胎藥給你重新熬來。”
丁瑕瑜“你說要是寧家獨女真的活著,知道因為她,京城在針對所有北地人,她會不會跳出來?”
為玉覺得意有所指,“跳出來做什麼?”
丁瑕瑜眼神似有笑意,“帶著支持寧家的人複仇申冤啊。”
為玉沒有接話。
寧瑕瑜依舊在說“其實這十五年,一直都有人在偷摸摸尋找寧家血脈,說當年有人看到有人帶走了寧家小姑娘離開北地,若是她現在還活著。”
她故意一頓,然後才說“大概和我們差不多的年歲。”
“京城這番摸索,大概是要把這些年歲對得上的姑娘都找出來。”
“到時候如果是用這些姑娘的命,逼寧家遺孤出來呢?”
“找多麻煩啊,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才是最快解決問題的辦法啊,這位皇帝寧家案不就是這樣乾的嗎?”
為玉眼神很複雜,甚至有一絲惡寒。
“和你沒關係,就算有人查上門了,你的身份也是乾乾淨淨的,而且丁家商號還給北地軍營捐過不少錢,陛下那頭會輕拿輕放的。”
丁瑕瑜望著為玉背影,“是不是和你也沒關係,所以你才這麼平靜。”
為玉跨出門檻的腳步又一刹那的趔趄,到底是穩住了身形。
收拾好情緒抬起頭,就看姚媛端著湯藥正看著她。
姚媛看走過來的人,小聲說“丁姨娘吃藥喜歡作妖,所以我都會多熬些,你先去休息會兒,我進去伺候她吧。”
為玉點點頭,姚媛就問“你說,侯府和國公府是不是要被陛下處置了?”
看為玉打來的目光,姚媛還是說“看似是針對寧家,寧家該死的都死了,就算那遺孤還在,能夠嫌棄多大的浪花呢,真的敢舉刀來京城,那寧家真的就是圖謀不軌了,寧家的功勳不會再被任何人記住,隻會讓人認定,寧家就是該死。”
為玉沒想過姚媛也會關心這些,隻是說“進去吧,我們尚且還有一片屋簷,就彆想著出去淋雨了,能讓幾個人進來一起躲躲,就躲躲得好。”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承國公府的處理方式,是讓府中北地籍貫的下人全部到了主子跟前走動。
同時配合北鎮撫司所有的審訊,但要求隻能在國公府審訊,不能帶走一個北地人,而且審訊時,必須在謝知義、薑雲嫦、謝與歸眼皮子下。
謝與歸也主動上書,讓朱崇升不要驅趕京城中的北地籍貫百姓,被罰了半年俸祿,然後讓他將所有十五到二十五北地籍貫的姑娘全部抓起來一一審問。
後不知又發生了什麼,謝與歸變成了陪審,主審一事交給了兵部侍郎的陳笙。
陳笙和謝浮光有梁子,看謝與歸也不順眼,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與此同時的北地,倒是和京城的雨水不斷形成鮮明對比,晴空高照萬裡無雲。
戰亂退去迎來穩定生活,城外山花爛漫,城內百姓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一處乾淨的小院中,謝雙正曬著太陽,心情因瞧著安哥兒一手小蟲子爬的字跡變得不好。
這小子大概是想學張爭流的字跡,結果畫虎不成反類犬,他都快要不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