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勝男的眼神黯淡下去,聲音帶著深深的自嘲,
“老師,他們才不管這些。他們說女孩子再厲害也沒有用,反正也是賠錢貨。”
“彆人家的女兒早早就嫁了,換來豐厚的彩禮,讓家裡的日子過得舒服。而我一直讀書,已經讓他們很不滿了。”
齊言憤怒地握緊了拳頭,“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觀念!”
劉勝男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老師,如果我不嫁,他們就要逼我妹妹去嫁。可我妹妹今年才16歲啊,她還是個孩子,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說到這裡,劉勝男的聲音再次哽咽,身體也因為悲傷而顫抖起來。
齊言心疼地看著劉勝男,他此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會讓劉勝男好受一點。
劉勝男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倔強和堅定,
“老師,我妹妹不能就這樣被毀了。我要想辦法把她從那個深淵裡撈出來。”
劉勝男的目光變得堅定無比,
“老師,他們這樣對我和妹妹,根本就沒把我們當親人。在他們眼裡,隻有兒子才是最重要的,女兒隻是換取利益的工具。”
“我不會任由他們擺布,但是我妹妹她還小。”
此時的劉勝男,雖然滿臉淚痕,神情悲傷,但那骨子裡的堅強和不屈卻讓人動容。
她像是在黑暗中獨自掙紮的花朵,即便環境惡劣,依舊努力向著陽光生長。
齊言重重地歎了口氣。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重男輕女這個事情,確實不好改變。
齊言剛想說什麼,劉勝男又緊急說道
“老師,對不起了,這是我的命運……我無法改變了!”
劉勝男的聲音充滿了絕望與無奈,她低垂著頭,不敢看向齊言那充滿關切與惋惜的目光。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我可能真的要退出了!”她緩緩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痛苦和掙紮。
劉勝男的嘴唇顫抖著,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最終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說完,劉勝男向齊言深深地鞠了一個躬,那躬彎得極低,仿佛要把她所有的愧疚和不舍都包含在其中。
起身時,她的身子晃了晃,像是被一陣無形的風刮得搖搖欲墜。
劉勝男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離去。她的背影顯得如此孤獨和無助,每一步都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那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卻像是被無形的重擔壓彎了。
齊言並沒有起身去攔著她,隻是呆呆地望著劉勝男離去的方向,整個人仿佛石化了一般。
房間裡安靜得可怕,隻有他沉重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最終無奈地苦笑了三聲。
那笑聲中充滿了對命運無常的感慨和對劉勝男遭遇的痛心。
劉勝男最後還是走了。她自己遞交了辭職信,每一個字都像是用淚水寫成的。
然後在三天後的一天,她偷偷摸摸地離開了。
她沒有去和曾經一起奮鬥的夥伴們告彆,沒有驚動任何人。
或許她害怕麵對那些不舍的目光,害怕自己會忍不住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