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看著麵前生得清秀俊容卻滿心算計的布衣公子,心道自己上輩子是眼睛長在腳底心了嗎,居然看上了他!
還死心塌地為這個虛偽負心漢犧牲了一生!
一旁,天冬的雙腿已經在打顫了。
她驚訝世子妃居然單槍匹馬就敢回來要嫁妝,但她更知道,世子是不會來的!
“世子妃,要不要我現在就回去請一下夫人……”她指的是宋雲檀的母親國公夫人廖氏。老夫人不在府,公府裡恐怕也隻有廖氏肯出麵了。
薑梨卻一點也不急。
她安撫地將天冬帶去身後,嬌美紅唇微勾,弧度美豔,惹得對麵李長傾的眼神又深了深。
薑梨道“老夫人今日要去侍郎府,一時沒空,世子也有事在身……”
薑書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裝吧你就!
“不過,有這個東西,應當是可以的吧?”薑梨緩緩從袖中拿出一張紙。
一張破紙?
薑書謠白眼都要翻去後腦勺了。
春桃譏嘲道“大小姐,你真以為拿一張紙就能出來唬人了嗎?”
李長傾卻眼尖看到了那紙上落款處的赤紅印章,突然問“敢問大小姐,那可是公府的府印?”
薑梨微笑不說話。
但那笑落在他們眼中卻像是默認了。
像是這樣的府印,一般都是見印如見人,若真是如此,那今日可真的難辦了。
李長傾看去還在洋洋得意,渾然不知嫁妝被搬走之事已成定局的薑書謠,眉心皺起,突然間覺得老天爺都是公平的,聰明的女人不好掌控,好掌控的女人卻蠢笨如豬。
“怎麼了夫君?”薑書謠也漸漸反應過來,睜著雙不太聰明的大眼睛盯著他。
李長傾眼底的異色消退,很快又恢複方才的溫柔,說了句沒什麼,轉頭又對薑梨道“不知大小姐可否讓李某人近眼看看那東西。”
細看不就戳穿了。
薑梨美目輕閃,眼中笑意一收,頓時板起個臉,眉頭緊蹙“李公子這是何意?難不成李家書香世家,還想傍著親戚的東西不肯放?”
李長傾咳嗽一聲,神情有些尷尬。
現在的李長傾可不是什麼內閣首輔,還隻是一個未入仕的科考學子!
他又酷愛麵子,當初薑梨嫁過去之前他便一向都是唯唯諾諾,慣會做人,隻想著巴結權貴,才不敢去得罪誰。方才插手嫁妝的事就已經有失他讀書人的風度了,怎會再多嘴。
“也罷,既然說不清,那就請公府老夫人來吧!”薑梨說話間已順勢將紙收入袖中,轉身要走。
李長傾登時急了,他雖覺得哪裡怪怪的,但還是不願將此事鬨大。
關上門說隻是小事,但打開門那就是大事,傳出去也隻會說是他們李家看上了人家嫁妝舍不得放手了!
“大小姐,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一家人。”
薑梨看著他伸來的手就覺得惡心,眉心一皺。
再看他虛偽含笑的臉,更是連連作嘔!
他又靠近了一步,小聲地商量道。
“梨兒,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今日還是……”
“情分?”薑梨半抬美目,好笑地看著他,“李公子是讀書人,是知道什麼話該講什麼話不該講,為了兩府臉麵,有些話今後還是彆說了。”
“再說了,你我隻是年少定親,頂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來情分二字?”
她眼尾輕挑,又看去後麵見他們二人小聲說話,已經氣得跺腳的薑書謠,強忍惡心故意又朝李長傾靠近了些。
“不過李公子說是一家人,那我便提醒公子一句。有些事關於昨日換親的事,李公子還不知道吧……”
不知後麵聽到了什麼,李長傾臉色一變,眼角餘光陡然看向薑書謠的方向!
奈何薑書謠還不知道薑梨把自己賣了,她原本還是不悅兩人如此貼近說話,後見著那邊的人已經把箱子一個個往外搬了,更是急切,大小姐脾氣一上來,已經朝著那些大漢吆五喝六去了。
“住手!誰讓你們動本小姐東西的!”
“閉嘴。”李長傾大步走來,將她扯了回去,那嗬斥的語氣讓薑書謠當場傻住。
等她抬頭時,李長傾已經又放柔聲音,但臉色還是有些暗沉。
“讓他們搬。”
薑書謠想說什麼,卻被李長傾死死按住手腕往後拽,這樣的李長傾讓薑書謠感到一絲從未有過的陌生和害怕。
前世,她認識李長傾的時候,他就已經是當朝炙手可熱的年輕朝臣了。
那時李長傾基本算是步步皆升,前途無量,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娶到自己真正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