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辭琛默然不語。
可不為所動的態度卻出賣了他。
刺骨的冷風打在疼到鑽心的傷口上,如針紮刀割一樣,雲薔微微抬了下眼瞼,正對上那雙低斂著,毫無感情波瀾的深邃鳳眸。
心臟瞬間冷到麻木,結了冰似的凝在那兒,連帶著周身血液也不再流動。
她彆過頭,將自己布滿淚痕的半張臉藏在喻懷安寬闊堅挺的胸口。
他們就這樣僵持著。
直到一聲沉穩濁厚的聲音打破了祠堂裡的寂靜。
喻老太爺拄著拐杖從主座上起身,難掩厭惡與怒意,冷沉著態度問“打多少下了?”
“十下。”
人群中不知誰回了一句。
話音剛落,就聽有人很是不屑地接了聲,“怎麼才十下啊,看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還以為都快打完了呢……”
“可不是嗎?”
旁邊人也跟著附和,“十下而已,能有多痛?我看這就是裝模作樣。”
“裝模作樣?”
喻懷安一向溫和的目光忽然淩厲,極為精準地找到人群中正說風涼話的兩人,“要不你們也試試挨打,看能不能裝成這幅樣子?”
喻思嬈噎了一下,不甘示弱地努著嘴,“我可沒有這種天分,再說二哥二嫂的孩子都沒了,打她三十戒尺換一條人命,賺的人是她才對吧……”
“行了!”
方熠搶在喻懷安開口前打斷,暗中拽著喻思嬈的袖子將她拉到身後警告,“你少說兩句!”
“你吼我?”
喻思嬈麵露不可置信,“你居然為了雲薔吼我?!”
“我沒有。”
方熠抿直了唇瓣反駁,眼神卻已經悄悄躲開,“不管怎麼說,五叔是長輩,你不該這樣頂撞他。”
“你彆在這兒混淆視聽!”
喻思嬈用力將他甩開,“我剛才說的是五叔嗎?我說的明明是雲薔,你說,你為什麼要這麼護著雲薔!”
從在老宅時便是這樣。
隻要一說雲薔什麼,他總是那個先跳出來出頭的人。
一次兩次的,喻思嬈能安慰自己方熠是看在師兄妹的份上才維護雲薔,可次數多了,她難免心裡不滿。
此刻當著全家人下不來台,喻思嬈的不滿早已達到頂峰。
而方熠的沉默更是在這份不滿上添了把火。
喻思嬈使勁兒推他胸口,歇斯底裡地追問答案,“說啊!你為什麼不說話!你為什麼要護著雲薔,你也喜歡她,你也被她迷上了是不是!”
“住口!”
她越說越離譜,眼看旁邊看戲的人多,喻老太爺立刻板著臉製止,“思嬈,不許在這兒胡說八道。”
“我才不是胡說八道,我有證人!”
喻思嬈脾氣嬌縱,經常不分場合的發火,一旦生氣,更顧不得什麼臉麵身份。
她站在原地掃視一圈,雷達似的定格在最後排的一抹俏麗身影上。
喻思嬈步衝過去,推開前麵冷麵無聲的喻司玨,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拉著他身後的辛靈衝到方熠麵前。
“辛靈姐跟我說過,以前你和雲薔在一起工作的時候你就對她殷勤百倍,還有在學校期間你也追求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