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錦言而言,他們與沈海川兩個人。
說是父子,倒不如說,是有血緣的陌生人罷了。
方才還不錯的心情,瞬間被打消掉了一大半。
沈錦言伸手捏了捏後頸,儘可能地維持著表情。
他走到沈海川的麵前,點了點頭。
“爸,你怎麼突然過來了?有什麼事兒嗎?”
“我過來的時候,員工說,你在樓下接待室跟幾個大學生聊得熱鬨,我就沒打擾你,在這邊等一等,沒想到一等就是這麼久啊。”
沈海川此時,打量著麵前的這個兒子。
臉上帶著笑,隻是這笑容根本就沒有達到眼底。
就像是路人之間的那種客套似的,沒有什麼兩樣。
“下次有什麼急事兒的話,您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對於沈海川這樣的態度,沈錦言早已經習慣,他也沒有任何的失望和難過。
畢竟,他也是如此對待這些人的。
“先去我辦公室,再說吧。”
話雖這樣說,可沈錦言卻並沒有率先邁開步子。
這種規矩和禮貌,他從來不會欠缺。
畢竟他知道,沈家這些人時時刻刻都在盯著他犯錯。
就算是一個小事情,也足夠讓他腹背受敵。
沈海川自然是很享受這樣的滋味兒,隻是這幾年下來,他都是一邊享受著,心裡麵一邊窩火。
當初,這沈氏集團本來是他和沈海明兄弟倆要接管的。
可每當遇到事情的時候,他們都有自己的意見,又沒辦法說服彼此。
以至於有的時候,兩兄弟糊弄糊弄,這件事情就翻篇兒了。
如此,導致公司的一些漏洞越來越大。
同時也正是他們的能力不夠,所以導致了屋漏偏逢連夜雨。
一旦有一個人出現,給他們遞出橄欖枝,說一個項目隻要加入投資,就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如此的惡性循環,這幾年下來,沈海明兄弟兩個時常在想。
如果當初,沒有聽信那些人的話。
他們是不是也可以,把沈氏做成如今的樣子。
那樣的話,就沒有必要去找沈錦言,現在又被這小子給壓一頭了。
而此時,等父子兩個走進到辦公室後,沈錦言反手關上門。
他看著沈海川,極其自然的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還翹起二郎腿。
不禁睫毛微顫,眼中閃過了幾分慍怒,卻仍舊走到咖啡機麵前,沉默地泡著咖啡。
在沈家人看來,沈錦言這樣的舉動就是服從性,是對於他們的服從。
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沈錦言很清楚,他現在就隻是個空殼子,被這些人給蠶食殆儘了幾分鐘。
在衝泡咖啡的時間裡,沈錦言背著沈海川,聽著這人說著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那黝黑的眸子,沒有分毫的觸動。
就像是一個極其淡漠的路人一般。
可等他拿起咖啡杯轉身的一刻,那嘴角就已經勾起了弧度。
“爸,您有什麼事兒,儘管說就好。”
“是不是家裡麵需要什麼東西?還是說,您想介紹什麼人,來公司上班?您不是平時挺忙的嗎?”
自打沈錦言接管了沈氏集團後,沈家的大部分人,雖然都掌握著公司的一些股份。
但實際上,都是終日裡晃晃蕩蕩,吃著這些紅利,正事不乾。
沈錦言這話帶出了幾分嘲弄,惹得沈海川臉頰一紅,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