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棺材被狂風吹翻的時候,好奇心一起,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來看熱鬨。
當我從人群中間看到湖中的老白乾,此刻的他臉頰枯乾表皮沾水,說不出來的怪異。
他的模樣一下子印在我腦海之中,經久不散。
我感覺他在朝我露出詭異的笑容。
“天啊!”我發出刺耳聲嘶力竭的大叫,感覺腦袋嗡嗡作響,老白乾的笑臉就縈繞在我的周圍。
我爹和我娘都追了上來,看到眼前這一幕,也嚇得臉色發白。
我爹一把把我抱在懷裡,喊道“他受不了我家劍帆跪拜,怪不得我們。再拖下去,天黑就不好辦,趕緊撈上來送上山安葬。”
說完這話,我爹抱著我退回了家中。
據說當時的白大彪全身的肉都在發顫,心臟都要跳出來。他反應過來之後,從斜坡繞到湖邊,又是磕頭燒香,又是好言相勸。
此刻的蔡大師毫無大師的風範,涉及顏麵問題,鼓起勇氣下到溝底,嘴巴張開幾次,最終喊道“水底有泥,人正好插在泥中就站起來了。人死之後,身體變化睜眼也偶有發生。”
此刻白大彪已有些瞧不上蔡大師,惡狠狠地說“你收了錢,事情不辦好,彆怪我不客氣。”
蔡大師露了怯,隻能硬著頭皮上,走到水邊,亮出魯班尺,先念一遍“量天量地,測陽測陰,祖師爺助我。”
他又提高語調“冤有頭債有主。老白爺,你可要看準了。我現在拉你上來。你要是不聽話。那我就隻能動用墨鬥的狗血紅線了。”
這番話連哄帶嚇。
蔡大師用魯班尺敲動湖邊的石頭,鏗鏗作響。
桃木本是鬼怖木,做成的魯班尺,代表著人類的智慧,能夠用來克製邪氣,鎮殺僵屍。
而後,他強提一口氣,將墨鬥之中的墨線拉開,隔空一彈,有一道墨汁落在老白乾身上。
原本站立的老白乾晃動幾下,平躺在水麵上。
白大彪連同幾個膽大的白家子侄,用繩索和竹竿,把老白乾從湖中拉上來。
劈裡啪啦,雨水落下來。
石灰被雨水一澆,完全起不到防蟲的效果。
可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麼多,出門的棺材不能送回去填裝石灰。拖下去,天黑之前就不能入土為安了。
蔡大師硬著頭皮再次收殮了老白乾,重新釘上棺木。再用墨線纏在棺木上。
白大彪又給抬棺的喪夫每人加五十塊錢,送葬的隊伍再次出動。
等操持完安葬儀式之後。
白大彪對蔡大師的態度徹底大變,沒之前那麼尊重不說,甚至還冷嘲熱諷。
蔡大師自感臉上無光,名聲一敗塗地,灰溜溜地離開了。
臨走前,蔡大師丟下話“我今日折在這裡,顏麵掃地,是我技不如人,無話可說。等到老白乾頭七回魂,就是陳狗剩喪命之時。你白大彪不敬重我,不敢給你叔報仇,也不會有好下場。到時候彆來求我。”
說來也怪,蔡大師走出青龍山的時候,忽然一道天雷落下,不偏不倚,正好將蔡大師劈死。
據說從頭到腳一片焦黑,七竅流出的鮮血都讓天雷烘乾了,連他老娘來了都不一定認識。
奇怪的是,從蔡大師的袖籠裡還滾出一段發白空心的腿骨。
後來我師父告訴我,這位蔡大師心懷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