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李宣深沉的臉色,起身踱步,思考的樣子道“按你這麼說,我們根本沒必要逃跑啊。你想啊,我既然已經改邪歸正,替官府潛入山賊窩刺探情報,那就算是朝廷的線人。而既是自己人,我又為什麼要跑?”
“但不久前你二叔和六叔來的時候,看我的目光中飽含敵意,這是為何?另外,夫人可知道是哪個烏龜王八蛋砸了我腦袋?”
說著話,他轉身露出自己後腦勺上的傷勢。
趙紫薇目光一轉,巧妙解釋道“確實!朝廷有保護線人的責任,但你不是還沒把輿圖和藏金地點畫出來嗎?畫出來,朝廷自然會保護你。至於二叔和六叔為何敵視你,還不是看你一事無成,不忍我跟著你受苦?”
“不過現在好了,你刺探到了情報,畫出輿圖你就是有功,必得封賞!再者,打你之人便是山賊!你盜取秋神山輿圖之事已經暴露,秋神山匪眾現在恨不得宰了你。我讓你跑,其實大部分原因是為了躲避山賊。”
“夫君可明白了?明白了,趕緊把輿圖畫出來,然後帶二叔和六叔去奪了山賊的金銀,可好?事不宜遲,趕快畫!”
她第二次顯露自己的小心思,將桌上紙筆推給李宣,心中滿懷期待。
秋神山大寨盤踞多年,搜刮到了不少“民脂民膏”,富得流油,據說比西楚皇室還要有錢,隻因他們在進山為匪之前,清空了前朝的國庫
這對於剛剛定鼎江山不久的西楚皇室來說,極具吸引力。
李宣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像已經信了大半,卻道“夫人如此著急作甚?你不是該關心關心我的傷勢嗎?為什麼一個勁兒地讓我畫輿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專門為輿圖而來呢。”
他忽然來了這麼一句,目光微妙地盯著趙紫薇。
令趙紫薇不禁一呆,趕忙緩和道“我這不是擔憂日後的生計嗎?夫君彆怪我心急”
“哦,但娘子也知道,我如今失憶了,恐怕暫時畫不出輿圖。”
“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畫個大概給二叔他們交差也是可以的呀。”
趙紫薇聽他說暫時畫不出,心中難掩失望。
李宣道“印象倒是有!但既然要畫,就得畫準確,不然豈非是誤導朝廷?此事不急,或許明天我就恢複記憶了呢?明天再畫吧。”
趙紫薇一聽他說有印象,眼前當即一亮,心中暗道果然,此賊雖然失憶,但並非完全!也罷,套出輿圖本就不能著急,且留他到明日!
便回道“好。既然夫君不打算跑了,那我去打發走門外那兩個士兵。”
說完,起身走出門口,踢醒了那兩個裝暈的士兵,並佯裝大怒道“給我滾!我夫君不會跑,他已經答應明日會給你們輿圖!”
即便是做戲,殿下仍是不忘側麵“提醒”李宣要畫出輿圖。
而後,她轉身回到屋中,對李宣說道“夫君已有決定,那今夜便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言儘,就想關上房門離開。
但還不及動作,就驀然被李宣抓住了手腕,道“哎,這裡就是你的家,夫人這是要去哪啊?我們昨夜剛成親,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做呢。”
聞言。
趙紫薇一愣之際,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夫君這是何意?什麼重要的事情沒做?”
“洞房。”
吐出兩個字,李宣順勢一拉,便將她擁入懷中。
洞房?
趙紫薇驚了,臉色驀然變白。
既然是做局,那麼殿下在現身之前,倒也想好了如何應對李宣的質疑,並準備了多套方案來解決有可能發生的意外事件。
但看她現在錯愕的樣子,顯然是沒有準備“洞房”的解決方案。
無可厚非,再怎麼縝密之人,也不可能將一場謀局做得麵麵俱到,有所疏漏也是正常。
而且,誰又能想到一個已經失憶,剛剛尋回自家娘子的人見麵立馬就要求洞房呢?
他不是應該想著如何解決麵前的危局嗎?
此時卻非但沒有表現出一絲擔憂之色,反而還有心思想著做那事兒?
可他這麼要求好像也不過分啊,成親洞房,豈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趙紫薇心頭大驚,似乎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李宣提出的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