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時辰後。
趙紫薇趕到城門口,勒住馬韁停下時,頓感腰間被一雙鹹豬手攬住,李宣死死貼在她後背上,宛如水蛭吸血般牢固。
令她不禁麵色羞紅,一怔道“夫君,你做什麼?還不放開我”
之前她是擔憂趙子眾的安危,一路歸心似箭,未曾在意太多。
此時到了城門口,竟發現被李宣揩了一路的油,難免有些心怒。
但念及在李宣麵前仍需演戲,便也不好表露出來。
李宣卻笑著,緩緩鬆開手道“沒什麼呀,我不會騎馬,有些害怕,就抱住娘子了。娘子不也叫我扶好嗎?在馬背上我不抱住你,怎麼扶好?”
如此一言,倒也讓趙紫薇無言以對。
稍頓之後,說道“那夫君下馬去辦事吧,要不然今夜我們就得住客棧了。二叔找我有事,我得趕緊去一趟州府衙門。”
在趙紫薇為自己編撰的身世中,總兵崔玉陽是她六叔,府令駱春是她二叔,相當於平洲城把持軍政大權的兩位大人物都與她關係密切。
李宣倒沒有拒絕,但多問了一句,道“是什麼事?見娘子焦急萬分,怕是事情不小。不如跟我說說,也許我能幫上忙呢?”
趙紫薇卻道“不必了。都是族內之事,夫君尚未得到族中長輩的認可,不宜插手。還是先去辦房子的事吧,可好?”
李宣眉頭微皺,“那好吧!娘子快去快回,晚些時候我”
說著,他翻身下馬。
但話沒說完,就見到趙紫薇與柳棲鳳快馬入城而去,走的是正中間的官家通道,而且連馬都不下,守城的士兵也莫敢攔路。
平洲的東城門分三個入口,按不用人群分流進出城。
左邊的矮小入口,便是平民專走的通道,右邊則是商賈車隊的專屬,中間那道開口最大的巨型拱門,卻不是一般人可以進,乃是專供官府的重要人物通行,沒有點身份還真過不去。
而趙紫薇非但可以安然通過,且馬都不用下,顯然身份極為特殊,隱約間超出了尋常商賈子弟的範疇。
令李宣不覺有些警惕起來,入城路過守城士兵身邊時,便假意好奇問了一句“這位兵大哥,剛才那兩位姑娘是何身份啊,居然可以直入官家的通道,連馬都不用下?”
一名士兵瞟了他一眼,有些沒好氣地說道“能過中門者,就必是大人物。但這關你一介窮酸小廝什麼事兒,沒事彆瞎打聽,免得惹禍上身。”
說完,便嚷嚷著讓李宣快走,也不由他多問。
而那士兵能如此說話,便是沒注意到李宣其實是從趙紫薇馬上下來的。
入城後,李宣若有所思地走在大街上,心中卻略有盤算她有兩個做大官的義叔,士兵對她的評價是大人物,那麼她就肯定不是尋常商賈家的女子如此簡單。商賈微末,不會輕易結交到官宦之流。
而在我們初見之時,她數次暗示我畫出什麼輿圖和藏金地點,那樣子是認定了我必會知道。說明她掩飾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商賈家的女兒不會對朝廷剿匪那麼感興趣,即便是為了與我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也大有方式可為。何須執著於什麼輿圖?
但她認定我知道山賊的布防輿圖,倒是間接指向前身可能真是個臥底,曾潛入山賊窩刺探情報。她這是一半騙我,一半對我如實相告?
可若她不是出自商賈之家,又會是什麼身份?
我和她到底是不是情侶關係?
若說不是,她甘願冒著聲譽受損的代價接近我,又是為哪般?
要知道,古代女子極為注重貞潔和聲名,是不會輕易與人夫妻相稱的。
若說是吧她又似乎對我多有隱瞞,明顯不夠坦誠,更不願我接觸她的家事
她到底是誰?
李宣暗想著,眉宇間露出一抹凝重。
不過,一時之間倒也沒有糾結。
不管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如果她是裝出來騙我的,那就遲早會露出馬腳,且先由著她!
隻是,要想誆我可沒那麼容易,那可是得付出代價的。
一念至此,李宣輕笑,放下心中疑惑,轉頭尋找房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