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行宮大殿上。
經過山賊的通傳,仍留在宮門口尚未離開的趙紫薇,沒有拒絕相見,帶著駱、崔二人和十幾名禁衛來到大殿。
李宣也遣散了大部山賊,隻有了幾人跟在身後。
雙方麵前各擺著一張桌子,也各有各自的“後台”和倚仗,那場麵看起來倒也有幾分談判的架勢。
一見麵,趙紫薇就迫不及待道“子眾呢?不是讓你把他帶來嗎?人呢?”
李宣淺笑“夫人是腦子不夠用嗎?夫君我一路從城外而來,就未曾離開過你的視線,如何去把小舅子帶來?又或者說,你認為我手下的人這麼蠢,會把他藏在行宮中?再說了,我讓夫人那誣陷我殘殺良民的罪魁禍首交出來,你不也沒做嗎?”
趙紫薇大怒道“哼,閉嘴!誰是你家娘子,休得胡言!本宮豈會看上你這種逆賊?”
“你看不上嗎?但前幾日我見你叫得挺甜,我差點就真的認為與你之間情深義重了。奈何當時你不願洞房,百般推脫,甚至不惜叫來崔大總兵解圍,不是嗎?對了,順便說一句,你的演技有些浮誇!”
“你不過是逢場作戲,少在此巧舌如簧。本宮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好!那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的條件已經說得很清楚,夫人隻需答應,一切都好說,畢竟以後是一家人嘛!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夫君我實際上對小舅子並無惡意。先把那個構陷我之人交出來吧。”
趙紫薇聽此,又重重一聲冷哼,暗道一聲誰跟你是一家人,但並沒有說出口,而是向後擺了擺手。
身後的禁衛見狀,隨即回身將押解到門口的劉統帶進門。
趙紫薇指了指劉統,冷聲道“你要的人!但本宮要見到子眾,他若有事,爾等逆賊皆要挫骨揚灰!”
她自知看淡趙義匡生死的計策,騙不過李宣,便不打算再裝下去。
此時,臉色露出了極度擔憂和憤慨的神情。
李宣卻沒有正視她的要求,同樣向後擺了擺手。
兩名山賊會意,馬上就走向劉統,試圖從禁衛手中接過。
劉統眼見山賊走來,早已嚇得兩腿發軟,顫聲求饒道“殿殿下下官死罪,但你不能把我交給山賊啊。”
畢竟坐在通判這個位置上多年,劉統自知那些山賊的手段有多狠辣,若是落入他們手中,隻怕會是生不如死,還不如受官府的刑罰,興許還能好過些。
秋神山與朝廷對立已久,這些年雙方大小戰役無數,各有俘虜。
那些山賊俘虜入獄後,可沒少受劉統的酷刑,如今局勢反轉,他能想象得出來自己在山賊手下的待遇。
但趙紫薇仍未表態,駱春就出言喝止道“慢著!劉統雖瀆職亂權,但好歹是朝廷命官,自有朝廷律法處置,如何能交到爾等逆賊之手?”
李宣瞟了他一眼,冷冷道“逆賊?駱府令好大的官威啊。且不說你身為平洲的父母官,屬下吏員擅權瀆職,你未曾警覺,已犯失察之嫌。此番,還敢出言阻攔?莫不是這廝敢明著構陷,是受你指使?”
“身為平洲通判,審案無數,與城中大小惡霸流匪都有過接觸,此人豈會不知當日我殺的那些人是良民,還是匪賊?即便不知,當日趙紫薇就在現場,是民是匪,她最清楚!為何不出麵澄清?又或者此番構陷,是爾等授意為之,隻為引來我秋神山部眾?”
聽此一言。
駱春微微語塞,臉色有些難看道“你休得胡亂攀咬!你先是落入本官手中,之後才轉交殿下之手。我若有殺人之心,你早就身首異處,何至於使用如此小人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