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浪身軀一震,臉色微變,稍稍愣住。
他本想借著考核之名,讓李宣在他麵前跪下,在柳棲鳳麵前好好威一把,以報文淵樓吐血之怨。
沒曾想卻被李宣三言兩語間,把矛頭指向了他自己。
關鍵是李宣說得還挺有“道理”,令他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聖旨已下,李宣有王爵在身,且是擁有自治權力的“諸侯王”,本就高出藩王半級。
見駕可不跪,此時若跪了葉浪,那從某種層麵上來講,豈非代表葉浪比皇帝的地位更高?
即便是借以考核之名,假裝之意,跪了,也是對天子不敬。
一個見了皇帝都可以不跪之人,理論上就無人能再讓他屈膝!
否則,便是淩駕於皇帝頭上。
這道理,葉浪不是不懂,隻是有些“複仇”心切了
但反過來講,李宣讓葉浪跪,卻是順理成章的。
皇權之下,便是以王爵為尊。
就連當朝首輔見了王駕,也得行躬身禮,更何況隻是一個葉浪?
葉家暗地裡的權勢再大,也莫敢明麵對一名王爺不敬。
不過,僅憑隻字片語,就想讓這位表麵溫善,實則陰險狡詐,心高氣傲的世子哥俯首,倒也不顯儘然。
此時見到李宣正襟下令之色,葉浪臉色一冷,道“王爺這是說笑的吧?你當真要讓本世子跪你?”
葉浪身為葉家嫡子,日後的葉家之主。
得罪他,便是與整個葉家為敵。
而葉家掌管內衛府,手握五司府兵,得罪了葉家,也就是與五司三萬府兵作對。
大世子此言之意,卻也有暗中威懾的意思。
無可厚非的是,以葉家目前的權勢,即便是王爵,怕也不敢輕易與之對立。
內衛府,掌管五司府兵。
何為五司?
便是大理寺、廷尉、禦史台、京兆府與宮內監。
五司各有府兵,例如大理寺的白羽兵,廷尉府之黑甲士,禦史台之紅衣衛,京兆府之不良人,宮內監之東西廠衛等等。
隻是,五司府兵之權卻不在五司主官手中,而是由內衛府統領,以防五司亂權。
五司主官隻有調配手下吏員的權力,比如大理寺查重案之時,想請動白羽兵支援,就必須得有內衛府的調令。
葉浪之父,便是這內衛府的大閣領,官居二品,位高權重。
毫不誇張地說,五司主官都得看葉家的臉麵行事!
足以可見,葉浪為何有囂張的底氣。
李宣露出一抹微笑,道“本王像是說笑的樣子嗎?葉世子剛才想讓本王跪下示範,難道也是在說笑?”
葉浪見他稍有緩和,還以為李宣有所忌憚,便自顧給自己找台階下,道“那是自然,本世子剛才就是說笑的。其實王爺想跪天地示範,也不是不可。”
他這麼說話,給了李宣些許顏麵,原以為李宣也會順勢免去他的示範。
誰知,李宣笑容一收,卻道“但本王可沒跟你說笑,今日就一定要你跪下示範!”
葉浪神色一僵,先是愕然,而後露出一絲陰狠道“王爺這是在得理不饒人?”
李宣輕笑“是又如何?看來葉世子是不大願意啊,不過若你能回答本王一個問題,本王倒也可以收回剛才的話!”
“王爺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