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可憐的。
可是能比前世死了還要蒙受不白之冤的阮星辰可憐嗎?
誰曾經為阮星辰心疼過呢?
低垂下眼睛,她輕笑一聲“一切不過是咎由自取,早就有因果罷了。”
她不再多說,轉過身輕輕地擺了擺手,徑直離開。
身姿搖曳,猶如一株婀娜的扶柳,在日光下步步生蓮,漸漸遠去。
她披著滿身的陽光,像是將光芒製成了屬於她的披風和鎧甲,走向無儘的光明。
而所有的晦暗和不堪,全都被她丟在身後,永遠都追不上她。
鐘少陽看得眼睛刺痛,卻又不想眨眼,死死地盯著她的背影。
黎眠也在看。
飽含著嫉妒和惡毒,種種負麵情緒在她的眸底翻湧,最後化成一個冰寒刺骨的笑容。
“她不會得意很久的。”
她喃喃自語,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身邊的人聽。
帶著幾分勝券在握,她的嗓音又低又柔,莫名叫人有些毛骨悚然“她以為她贏了嗎?不,她永遠都彆想贏過我。”
既然她能夠成功成為少陽哥的妻子,自然也能繼續成功下去。
阮星辰是不可能勝得過她的。
鐘思思臉色發白,莫名生出幾分驚恐。
她總覺得,身邊的親人似乎都不像是她曾經所認識的那樣。
每一個人都帶著虛假的麵具,如今麵具被撕扯下來,展露出不堪的內核,讓她驚懼不已。
聽著黎眠的話,她忍不住抖了抖,嗓音都在發顫“嫂,嫂子……你,你要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
黎眠回以她意味深長的一笑,悠悠地反問道“思思,難道你不想讓爸媽平安回來嗎?爸媽年紀這麼大了,你真的舍得讓他們去坐牢嗎?”
鐘思思頓時沉默。
她當然不舍得。
不管鐘定國和林柔,到底做過什麼樣的惡事,他們始終是她的父母,從小把她撫養長大,沒有半分對不起她的地方。
她咬住下唇,一時遊移不定,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小眠,你有辦法是不是?”
相比於她的猶豫,鐘少陽的反應就直接乾脆得多。
他激動不已,一把抓住黎眠的手,急切地追問道“要怎麼做?你告訴我。隻要能救出爸爸媽媽,怎麼樣都可以。”
直到一直頂在他頭上的天塌下來,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成長到可以獨自麵對成人世界的風風雨雨。
如果可以,誰想寄人籬下,看著彆人的臉色生活呢?
鐘少陽不是沒有感受到,黎總夫婦對他越來越不滿。
隻要鐘定國和林柔還在,他就可以繼續做被疼愛的鐘少。
他是最不想讓兩人坐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