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甚至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意味在裡麵,“道友,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你們這些世外高人,都喜歡故作高深的行事嗎?”時染不鹹不淡的聲音傳了出來。
老道士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鬱,“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情。”
時染也不去看老道士,轉身就走。
老道士輕歎一聲,“我真的沒有啊,這不是覺得那小子還不錯麼……”
整理好衣服,擦了擦頭上的印記,澹台書義走回原來的地方,對著程虎道“阿程,我們先回去,我娘親好像出事了。”
“好。”
程虎沒有詢問的意思,起身就準備跟著澹台書義一起走。
顧飛勇微微一愣,並沒有阻止的意思,反正,這兩個窮鬼,也不是他們的目標。
他們的目標,從來都是下山曆練的獨孤笑笑和白絨兩人啊。
他兩人,一看就知道是有錢的主。
什麼訪仙問道,顧飛勇從來不相信。
吃到嘴裡的,和拿在手裡的東西,才是最實在的東西。
他和自己的妹妹逍遙天地,好不快活,相信什麼虛無縹緲的仙道?
開什麼玩笑。
從來都不帶相信的好吧。
老道士從遠處走了過來,看向獨孤笑笑兩人,“知人知命不知心,你們可要小心了。”
“我剛剛吃的那鍋東西,明顯被下了迷藥,現在腦袋還暈暈沉沉。”
“所以……我要先跑一步了。”
話語落下,老道士環顧一圈,也不等其餘人多說什麼,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道“道友,等等老道我。”
獨孤笑笑嘴角抽搐,這,這……
顧飛勇臉色陰沉,轉頭看向獨孤笑笑兩人的時候,嘴角硬是擠出一抹笑容,道“兩位,你彆聽這老道士瞎說,這老道士一定是之前的時候,看到我說了他,他懷恨在心,所以才會這麼汙蔑我。”
“那飯菜裡麵要是真的被下藥的話,我也不會吃啊,再者說,那老道士吃了那麼多……”
沒等顧飛勇說完,獨孤笑笑擺了擺手,道“道友,你不需要解釋。那老道士瘋瘋癲癲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我們相信你。”
顧飛勇有些感動,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而是直接從包裹中取出幾塊上好的乾肉放在鍋中,道“無以為報,隻能把我前不久得到的乾肉,給大家吃。”
夜深人靜寒風呼嘯,獨孤笑笑和白絨睡的都很死,顧飛勇顧飛柔二人緩步來到兩人近前,舉起匕首。
噗呲。
噗呲。
兩道匕首入肉的聲音伴隨著噴灑而出的血水,顧飛勇兩人成功把獨孤笑笑解決。
殺死獨孤笑笑的時候,顧飛勇的眼中閃過一抹可惜之色,眼神微微一閃,不著痕跡的看向顧飛柔,若是顧飛柔不在的話,自己是不是……
好言難勸該死鬼。
銅鍋之中,在一開始的時候,真的被下了藥。
一定劑量的蒙汗藥。
一個人隻要吃的不是過多,不會立刻暈死,而會在後半夜的時候,陷入昏迷。
老道士怎麼說也是個修行者,他看出銅鍋中的異常,然後就有利於之後的一係列古怪行為。
雲海之上,老道士禦風而行,向著時染追去。
半空之中,老道士看到一道修修長身影,背對著他。
在老道士快要臨近的時候,那道修長身影緩緩轉身,“道友,不知你一直跟著我的弟子,所圖為何?”
老道士盯著前方身影,如臨大敵,道“這位道友,在下一萬,又名萬一,跟著時染道友,隻是覺得時染道友天生慧根,想要收他為徒。”“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嗬嗬。”身穿一襲青衣,頭彆玉簪,書生打扮的李扶搖冷笑一聲,“這是要和我搶弟子啊。”
“那要看看,你是不是我的對手。”
話語落下,青衣李扶搖衝向老道士。
老道士亡魂大冒。
他感受不到李扶搖的修為,也就是說,李扶搖的修為,肯定達到地仙上品境界。
老道士有自知之明。
打不過,那就逃跑。
奈何。
逃跑也逃跑不過啊。
鼻青臉腫的老道士欲哭無淚,隻能用手中那算儘天下因果的帆布擦拭眼淚。
李扶搖不鹹不淡的聲音傳了過來,“不是喜歡遊戲人間嗎?不是喜歡和我弟子開玩笑嗎?還開嗎?”
“不開了,不開了。”臉蛋腫脹成豬頭的老道士欲哭無淚,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不敢有任何怨言。
李扶搖的視線,看向遠處,那是時染離去的方向。
他的視線,好似能夠穿過無儘的空間,看到正在遠行的時染。
“一萬道長,聽說你很會算命?”
“不敢不敢,略通皮毛。”
“我雖然不懂卜算之術,卻也知道,人的命運,不能過分乾涉,所以,離我弟子遠點。不管你是想要煉心,還是什麼其他,你倆境界相差太大,接近我的弟子,對她修行沒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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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這次的天姥城之行,以及這次的拜秀山之行,有你和沒你,是不一樣的情況。”
“道友說的是!”老道士也不和李扶搖強嘴,沒辦法,第一是李扶搖說的有些道理,第二是他是真的打不過李扶搖啊,要是強嘴的話,再被打一頓,他這一萬道長,還要不要混了。
“好了,你走吧。”
李扶搖擺了擺手。
老道士接連點頭,禦風遠行。
在一個不可知之地,一襲白衣的李扶搖緩緩睜開眼睛,自語道“好你個李扶搖,怎麼這麼不要臉,竟然趁著我遠行的時候,接近我的弟子。”
青衣李扶搖,是李扶搖。
白衣李扶搖,同樣也是李扶搖。
一天過去,換了身裝扮的時染心情舒暢。
沒有了老道士的相伴,時染隻感覺神清氣爽。
老道士在身邊,她總是緊繃著神經,防備著老道士。
鬼知道對方會不會突然出手呢?
時染始終奉行那樣一句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擔心,往往來源實力不足。
時染看到不透老道士,所以,心累。
當然,從某種角度來說,與老道士同行也不失為一種煉心,不過,試煉行走人世間的初心,就發生了改變。
我出來試煉,麵對的本來就是未知,身邊有一個強者保護什麼的,怎麼也不能全心全意的曆練。
若是這個強者不確定,不保護,跟著也沒有什麼用啊。
一萬老道士的離開,對時染來說,不失為一種好事。
獅駝國是一個神奇的國度。
獅駝國南北中間,被一片綿延數千裡的沙漠分割開來。
獅駝國皇都在南麵,風景秀麗,四季宜人。
北麵多黃沙,天氣惡劣。
通渠峽穀位於獅駝國南北方交接的地方,長達數百裡,也是獅駝國南北直通的要道。
由於兩地氣候等多種條件的不同,導致很多南方很便宜的東西,在北方賣出,就很貴。
而很多在北方很便宜的東西,買到南方就很貴。
兩地奔波,倒賣貨物,賺取巨額差價。
行腳商,就這樣來了。
錢財,不可能隻讓那些行腳商賺取。
隻要是稍微有些頭腦的人,都會抓牢倒賣商機。
通渠峽穀中,有十幾個商隊,聯合著,向著前方邁進。
這十幾個商隊,相互之間的關係不是太牢固,隻能算是點頭之交的合作關係。
商隊人多,浩浩蕩蕩,能夠嚇退一些小的妖邪鬼魅,且也能分攤妖邪來襲時,自己商隊遇到危險的概率。
小的,能夠解決的危險,一眾商隊會聯合起來,齊心協力,解決禍患。
遇到太過危險的事情,生死,隻看運氣。
自己可掃自家門前雪,是很難能可貴的事情。
通渠峽穀的前方,有一十六七歲,身穿一席樸素衣服,手中持劍的遊俠兒。
少年的皮膚略顯乾澀,顯然,受到了很多的風吹雨打。
看著來往的商隊,少年眼前一亮,向著正前方,最豪華壯闊的商隊走去。
能夠坐在馬車草料車上,為什麼還要步行呢。
誰不喜歡偷懶。
況且,通渠峽穀數百裡長,道路難行,一個人想要穿越荒漠,很是困難,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