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還試圖往裡麵鑽,卻被眼疾手快的夥計攔住,“勞掌櫃大駕往外挪兩步,我們少東家說了,明天咱們溫家酒鋪成立二十周年,為新老顧客送福利發現銀,您明兒可以一早來湊這個熱鬨。”
“喲嗬?發銀子?真的假的?”
有人卻品出其他滋味,“你們少東家?咋,現在溫維明不管事,酒坊讓溫小娘子掌家了?”
兩三句話便圍住好些人到鋪子麵前。
“哎喲我說羅掌櫃,人溫小娘子都招贅上門了,溫維明這攤子生意肯定是要傳給她的嘛。”
“可惜可惜咯,溫掌櫃倒是個熱心腸的人,可惜膝下沒兒子,這做生意…姑娘可不行!”
“誰說不是呢,聽說酒坊那邊夥計走了一大半,就連大師傅章季平都走了,要我說女人懂什麼做生意,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正理!”
有人卻並不關心,隻在乎那夥計說的“發銀子”,他拉著夥計問“你剛才說酒坊要送福利發現銀,是真的有現銀,還是噱頭?”
夥計們早已被溫婉耳提麵命好幾次,自然知道怎麼回答,當下聲音提高“當然是發銀子啦!少東家說了,這次酒坊要拿出一百兩銀子搞抽獎活動,誰抽中了,銀子就是誰的!”
“抽獎?”周圍人一下來了興趣,“怎麼抽啊?”
“買我們家的酒就能抽獎,最高的一次能拿一兩銀子呢!反正昨兒個少東家就把現銀全部拿出來了,碼成一座小銀山,就等著明天酒坊開張大吉大利呢。”
馮水根湊上前來,他本就生得高大威猛,平日裡做的都是釀酒抬上抬下的重活,胸肌發達,胸口處仿佛塞了兩坨棉花,說話也更是中氣十足,“哎喲,就是可惜,少東家說這是給一直支持酒坊的客官們的福利,不許我們酒坊的活計參加。”
馮水根是一個出色的演員,他將這種遺憾、痛心、懊惱演繹得入目三木,當即引起所有人的興趣,不過片刻,平縣酒肆店鋪門前便被擠得水泄不通。
“唉,這位大兄弟,咋抽獎啊,是不是隻有買了你們溫家酒的才能抽獎?”
“哎呀我們少東家說了,這次活動力度絕對是溫家酒坊二十年來最大的一次!甭管你買不買咱溫家的酒,隻要你來,就算隻是湊個熱鬨,也不會叫你空手回去!大家可記住了,明兒個日上三竿之時,一定帶著全家老小來咱們酒肆給少東家捧場!”
來湊熱鬨也不空手回去?
“哎喲喲,真的假的,那這樣白送給我們,你們少東家不是要賠得血本無歸啊?”
馮水根將胸脯拍得啪啪作響,“害,您明日請早來親自看看,就知道小子我說的是真是假!”
溫家酒肆重新開業,倒計時,六個時辰。
如今溫家遣散了不少人,宅院的奴仆、酒坊的活計,如今留下來的不足從前三分之一,每個人忙得腳不沾地,卻又心裡踏實。
忙才好啊。
忙才看得到希望啊。
溫家活計們忙著往五個酒肆搬運陳酒,溫婉也沒閒著,她組織陳媽、紅梅和綠萍等人,連童工溫靜和安重榮也沒放過,全都抓過來給她乾活打工。
將黃紙裁剪成長寬都一寸左右大小,均勻碼齊,全都製作成紅票,即後世所稱的代金券,再分彆寫上九九折、一件八折折、立減五百文文、立減三百文等字樣,後來遭遇陳媽這個文盲的反對,改成做標記。
趙恒便提議圓圈代表兩件九九折。
正方形代表一件八折。
梅花代表立減五百文。
三瓣花代表立減三百文。
一屋子的人對著牆上張貼的符號和意義開始畫畫,文盲陳媽表示被溫婉針對,一直嘀嘀咕咕,“哎喲,我這輩子隻拿過繡花針和鍋鏟,拿不來毛筆,不是能夠焚膏繼晷的讀書人。算了,大姑娘你彆為難我,讓我裁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