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需要洗去嫌疑,讓自己成為齊王世子的救命恩人,將來世子再遇難,他就不會第一個被問責。
操作好了,李刺史既能除掉楊睿,還能全身而退!
“亦或者,賞蘭宴也隻是個障眼法,李刺史還有其他的算計!”
當樓彧開始去揣測人性之惡的時候,最能舉一反三。
他甚至想到了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等等好幾種策略。
楊睿沒有說話,笑容愈發燦爛。
他就知道,阿彧是個聰明的孩子。
過去頑劣不堪,不過是沒有長輩教導,這才誤入歧途。
如今,有了他的指點與管教,他定能踏上正途,成為光明磊落、正直端方的好兒郎。
“……你說的這些,都有可能。”
沉吟片刻,楊睿開口,他繼續引導“那你可有對策。”
“以不變應萬變!”
樓彧愈發自信,他的眉骨略高,眼窩極深,眼神也就格外的深邃、明亮。
當他自信張揚的時候,整個人仿佛都在發光。
他的辦法也簡單,不管刺史府發生什麼,也不管李某人弄出多少詭計,楊睿隻需帶足兵馬,不擅動,就不會有危險。
水匪?
豪族的私兵?
加起來能有多少?
撐破天也就一兩千人。
楊睿有六百親衛,樓彧借給他一千樓家軍。
樓彧身邊,還有胖丫頭塞給他的幾十部曲。
隻要不是大規模的正規軍,根本不怕。
而李刺史,以及某些豪族,他們即便膽大包天,也不敢真的“造反”!
明火執仗的動用幾千人馬,真當隔壁齊州的折衝府是擺設?!
“好!好個‘以不變應萬變’。”
看到這樣張揚的少年郎,楊睿莫名有種“我家有兒初長成”的感動,“就按照你的辦法,這次由你負責安排刺史府的賞蘭宴!”
“是!彧領命!”
樓彧躊躇滿誌,宛若一隻初入山林的乳虎。
年紀雖小,氣勢卻足,還有著勇往直前的無所畏懼。
……
“九娘!九娘!!”
王姮剛剛走進甲班,就聽到了身後有人呼喚。
肉肉的小臉有些垮,這個鄭遲,不是已經跟陸伽藍結為“閨中密友”了嘛。
兩個人經常湊到一起說說笑笑。
放了學,休沐日,兩人也會相約去彼此家中做客,或是一起遊玩。
這都好幾日了,鄭遲都不曾來打擾,直接把王姮一個胖乎乎的球兒給無視了。
今天這是怎麼了?
王姮禁不住抬起頭,看了看天空——太陽是從東邊升起來的啊,沒有掛在西邊!
王棉察覺到王姮的小動作,也沒有忽略她眼底的驚愕與無語,忍不住想笑。
九娘太可愛了,心裡想什麼,全都寫在臉上。
不過,這鄭遲確實有些異常,九娘單純,她眼裡都是好人。
作為九娘的好閨蜜兼小跟班,小變態不在,她更有守護九娘的責任。
王棉這般想著,便故意向前邁了一步,緊緊跟著王姮。
王姮似是沒有察覺到王棉的舉動,她轉過頭,情緒穩定的看向鄭遲,客氣的打招呼“十四娘!”
打完招呼,王姮就抿起了小嘴兒。
被叫住的人是她,能夠回身應答,已是她的教養與禮數,她才不會主動攀談。
鄭遲眼底閃過一抹嫌棄,這個王九,就是不討人喜歡。
我主動與你打招呼,你卻不知道與我客氣寒暄?
深吸一口氣,鄭遲想到陸伽藍的請托,還是擠出笑容,溫聲說道“這些日子,你怎麼不來塢堡?”
“表兄不在,我還在啊!我們可以一起玩兒呢!”
鄭遲不想直接發出邀請,便先找了個話題,提前鋪墊一二。
王姮乖巧,卻“耿直”。
聽到了鄭遲的話,她仿佛全然不懂什麼叫人情世故,便硬邦邦的回了句“阿兄不在,不想去塢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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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樓氏塢堡,隻是因為那裡有樓彧,而樓彧又是個霸道的熊孩子。
她不去找樓彧,樓彧就會跑到王家莊子。
與其讓他禍禍自己家,還不如去塢堡呢。
再者,樓氏塢堡更大、東西更多,玩兒起來,也更能儘興。
王姮看似什麼都不講究,實則十分“嬌氣”。
鄭遲……果然是個小傻子,連客氣話都不會說!
被小小的噎了一下,鄭遲的臉色有些僵硬。
她算是知道了,王姮就是個不懂人情世故、聽不懂委婉暗示的蠢豬——又笨又肥!
她索性不在客套,直接說道“那個,過兩日休沐,我們一起去遊河吧。”
王姮看向鄭遲,那目光仿佛在看傻子姐妹,咱們不熟吧?
你嫌棄我,我不喜歡你,你又何必頂著一臉的不喜,還要邀請我一起去玩兒?
就算要遊河,王姮也會跟王棉等自己喜歡的朋友一起。
與鄭遲共處一室,王姮都擔心自己會影響胃口。
“陸伽藍,還有崔、趙、蕭等幾家的小女郎也都會去。”
鄭遲擔心“耿直”的王姮,再說出讓她喉噎胃疼、下不來台的話,趕忙補充道。
“對了,我們還安排了各府的庖廚,有北境的,亦有南境的,還有胡人現場烤製羊炙、胡餅呢。”
鄭遲也吸取了鄭十三的經驗,極力勸說王姮的時候,把美食當成了籌碼。
王姮……彆說,她還真有些心動。
這些日子,阿棉的新鮮美食,她都有些吃厭了。
不是阿棉“黔驢技窮”,而是食材又短缺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阿棉口有一堆的食譜,卻做不出來。
小龍蝦什麼的,不是非吃不可,王姮一個吃貨都有些不理解,阿棉為何對這種美食耿耿於懷。
她索性就對阿棉說,最近天熱,不太想吃油膩、辛辣的食物,她像嘗嘗其他的菜色。
阿棉正在研究什麼米皮、米粉,忙碌的時候,還順口提及這些是南境的美食。
王姮胃裡的饞蟲被喚醒,此刻聽到鄭遲的話,那些饞蟲愈發肆虐。
但,王姮也不會輕易被誘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耳邊,響起了阿棉小小聲的提醒,“九娘,這或許就是一場鴻門宴呢。”
雖然不知道鄭遲為何要算計王姮,她將如何算計,可王棉就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王姮……鴻門宴?
阿棉,我們隻是一群十來歲的小女郎啊。
就算鬨翻了,也隻是扯扯頭花、推推搡搡,還到不了“鴻門宴”的地步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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