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是算籌?”
算盤一出,果然引起了沈度的好奇。
他負手踱步來到近前,彎下腰,仔細的看了看。
長方形的木框,分作上下兩層,上層窄,下層寬,豎向還有一根根的細圓條,圓條上串著一個個的珠子。
珠子被打磨得很是圓潤,隨著纖纖手指的撥動,絲滑的在圓條上滾動。
叮叮當當、劈裡啪啦。
聲音很是悅耳,宛若珠落玉盤。
沈度確實聰慧,雖然從未見過此物,但看王棉撥動木珠的動作很有規律。
且,她是按照一定的數字,在撥動相應的木珠。
沈度本就是術學大家,對於大虞朝流行的計算工具——算籌,很是熟悉。
所謂算籌,就是長短不一的小木條。
木條的長度,代表著相應的個位、十位等計量單位。
計算數字的時候,就可以用算籌進行計算。
這,應該算是算盤的雛形。
所以,擅長用算籌的沈度沈先生,隻是看了一眼,就大致猜到此物的作用。
“先生說得沒錯,此物就是阿棉以及格物學的先生們根據算籌,製作出來的算盤!”
王姮恭敬的回答,重點突出王棉的功勞。
“算盤?”
沈度愈發好奇了。
王姮趕忙推了推王棉,“阿棉,快給先生演示一下。”
“先生,這算盤非常好用,可以快速的進行計算。”
一邊說著,王姮還一邊列出幾個算式。
簡單的個位、十位數的相加、相減,還有簡單的乘除。
王棉……在後世,小學的時候,雖然學過珠心算,但就學了兩三年啊。
十幾年不用,隻記住了一些口訣,進行簡單的加減乘除。
她可不是真正的珠算大師,還做不到用算盤開平方!
她隻希望,九娘不要將她吹噓得太過,否則就是裝逼不成、反被打臉嘍!
王棉暗自祈禱著,腦子和手都沒有閒著。
一邊看王姮給出的算數題,一邊快速的撥動算珠。
遇到略難的題,她還會忍不住背誦口訣
“……六去四進一”
“七退一還三……”
算珠清脆悅耳,口訣朗朗上口。
沈度的耳朵動了動,愈發覺得有些意思。
他第一次正眼看向王棉“口訣也是你寫出來的?”
王棉趕忙搖頭,“不是!是、是大家的智慧!”
王棉可不敢居功,她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將無數老祖宗們的心血竊為己有。
再說了,王棉隻是會些皮毛,做不到精通。
說句不好聽的,就她那隻會簡單加減乘除的水平,可能都比不上沈度。
是的,作為真正的天才,即便沈度現在才開始學習,用不了幾日,可能就能掌握打算盤的精髓,並進行技術創新、難度突破。
興許啊,這位真大佬研究一段時間,就真能做到用算盤開平方。
王棉所要做的就是“拋磚引玉”,就像她做過的許多事提出一個大概的框架,然後由真正的專業人士或聰明人負責填充、完善。
東山書院的格物學,不管是木匠、醫者等先生,還是有所長的學生,都是王棉搞發明的最大幫手。
“……倒是個不貪功的。”
沈度看出王棉眼底的真誠,勾了勾唇角。
這丫頭,出身確實卑微了些,品行卻不錯。
聽到沈度誇獎王棉,王姮抓住機會,繼續吹噓自家小夥伴“先生,阿棉很好的!”
“她不但善庖廚,還知道許多新奇的事兒。”
“她也喜歡奇思妙想,每次提出來的想法,都能讓格物院的先生和學生們驚歎不已!”
“先生,這兩三年裡,靠著阿棉的創意、格物院師生們的努力,我們已經造出了新的寶船,還改良了耕種方式……”
王姮將王棉的功績,一件件的都說了出來。
沈度起初還是隨意的淺笑著,但聽著聽著,他的神色凝重起來“寶船?”
作為南境人,沈度對那條大江無比熟悉。
他曾經數次坐船暢遊,知道在那樣的大江之中,船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尤其是當下,北境厲兵秣馬、劍指南境,若是有寶船幫忙渡江,還能在江上打敗南境的水師……之前沈度估計,北境想要徹底拿下南境,還需要年。
若有了寶船,時間將會大大縮短。
年?
不!
可能也就一兩年!
“對啊!船長三十餘丈,九桅十二帆,能夠載重兩千餘料。”
王姮點頭,客觀的講述著。
其實,王姮對於寶船還沒有更為直觀的認知,她隻是從王棉、樓彧那兒知道了一些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