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薑側妃心思微動,好好的,王妃喚我做什麼?
王妃與她,妻妾和睦,從沂州到平城,又從平城到長安,幾年下來,不敢說親如姐妹,卻也相安無事。
齊王妃身份貴重,深受齊王敬愛,卻從未仗著身份,刻薄、虐待妾室。
薑側妃姿容絕色,備受齊王寵愛,卻也從未仗著恩寵,對王妃不恭、不敬。
她們……都是聰明人!
聰明的薑側妃一邊對著銅鏡整理儀容,一邊飛快的運轉大腦。
尋常內宅之事,王妃定不會找她。
聯想到京城之內、朝堂之上的風起雲湧,薑側妃的眼神微凝,心跳都有些加速——
這就、開始了?
齊王府的處境不太好?
還是齊王要“破釜沉舟”?
薑側妃的心裡生出諸多猜測,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臉上、眼底看不出任何異樣,這才緩緩起身。
剛剛走出寢室,薑側妃似是想到了什麼,扭頭對侍女吩咐道“近日暑氣重,再讓庖廚熬些豆湯。”
“是!”
侍女躬身應是,隻等送走薑側妃,便回去廚房傳話。
吩咐完,薑側妃便抬腳朝著中軸線的正院走去。
齊王府極大,占地足有五百多畝。
王府內一進又一進的院落,亭台樓閣,水榭湖泊,錯落有致,一步一景。
薑側妃所居住的海棠西苑,距離主院足足跨越了十幾個院子,步行的話,要兩刻鐘。
換做其他時候,薑側妃來給王妃請安,還會坐肩輿。
但,今日是王妃召喚,薑側妃而是選擇了徒步。
薑側妃穿著有些曳地的長裙,華美的裙擺,在青石地板上拖曳出美麗的波紋,愈發顯得她身姿嫋娜、體態纖美。
薑側妃已經三十多歲了,皮膚白皙、緊致,眼角、嘴角不見一絲的皺紋。
臉上的膠原蛋白開始流逝,但完美的骨相也慢慢凸顯出來。
少了幾分幼態的天真,多了成熟的魅惑,依然美得動人心魄、不可方物。
她容貌傾城,氣質卻清冷,不顯豔俗,隻有月華般的高貴。
跟隨楊翀多年,安穩太平,又讓她多了幾分嫻雅。
炎炎夏日,一路步行,薑側妃卻沒有出太多的汗,來到正院的時候,依然絕美,沒有絲毫的不妥。
“妾請王妃安!”
薑側妃躬身行禮,她對李王妃熟練如一日的恭敬、謙卑。
“免禮!”
王妃李氏是楊翀的表姐,比楊翀還大一歲,今年已經四十多歲,鬢邊已經有了白發。
她高貴端莊,她溫柔慈和,對待薑側妃這樣的“寵妃”,絲毫沒有嫉妒、怨恨,反而帶著歡喜與欣賞——
頂級神顏,人人都愛看啊。
尤其是女人,其實更喜歡美色。
李氏比薑側妃大了十幾歲,幾乎就是一個輩分。
在李王妃看來,薑側妃就是個孩子。
她還記得,當年薑側妃剛進府的時候,二十三四歲,年輕粉嫩,雖然已經為人母,臉上卻還帶著稚氣。
嬌嬌怯怯,乖乖巧巧,對楊翀還能維持絕色美人的清冷與孤傲,但在她這個王妃麵前,卻像個孩子般的依賴、溫馴。
外人都說薑氏是寵妾,事實上,楊翀對薑氏也確實寵愛。
薑氏卻從未恃寵而驕。
對待主母,比對待夫君還要規矩、恭順。
李氏骨子裡大概也是資深顏控,本就喜歡美人兒,遇到一個絕色美人還是這般的乖覺、聰明,自然也樂得親近。
靠著李王妃,薑側妃快速在楊家的內宅站穩腳跟。
緊接著,薑側妃留在前夫家的女兒,與薑側妃取得了聯係。
薑側妃開始做起了生意,她沒有繞過李氏,反而將最大的股份與利潤讓給了李氏。
李氏出身名門,又嫁入武勳之家,根本不缺錢。
但,誰人嫌錢少?
更何況隨著楊翀快速的發展勢力,需要養的兵馬越來越多,也就更加需要銀錢、糧食、藥材等等物資。
李王妃與薑側妃的生意,就能大大的補足這方麵的需要。
本就喜歡,又有了切實的利益,李王妃與薑側妃這對妻妾,就真的如無數男人所幻想、所期盼的那般“妻妾和睦”。
說句不怕男人不高興的話,或許,在李王妃心裡,在某些事情上,她更信任薑側妃這個“情敵”。
比如此刻,李王妃開始做準備,就把薑側妃叫了來。
“……阿薑,我記得你祖籍天水,後遷至涇州?”
李王妃並沒有太過迂回,而是直接發問。
薑側妃神色不變,大腦卻又開始了飛快轉動。
李王妃問她的“老家”,絕不隻是字麵上的意思。
薑側妃心思電轉,忽的想到了什麼,故作懷念的說道“回稟王妃,妾離開涇州老家亦有二十年,還真是想念!”
李王妃唇邊閃過一抹笑,她就知道,薑氏是個聰明人。
聞弦歌知雅意,很多話,都不用說得太明白,她就能心領神會。
“想念故土,人之常情!對了,你家中可還有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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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絕對是明知故問。
薑側妃入楊家七八年,除了一個女兒還有聯係外,再無其他親人找來。
前夫家,偶爾有信,薑側妃也根本不理。
娘家,似乎早已“死絕”。
李王妃統管全府,不管是信件往來,還是上門之客,她都一清二楚。
數年來,薑側妃安穩的待在內院,並無親屬、故友往來。
“家中還有寡母、兄長,隻是前朝動亂,家人離散,十幾年來竟不知蹤跡。或許,他們已經回了涇州祖宅。”
薑側妃這話半真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