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文彬對劉璐癡迷,並沒有隨著她離開黃城而有所減退。反而離開的時間越長,對劉璐的思念之情愈加明顯。
湯文彬手裡把玩觸摸著他拔掉的劉璐的那顆智齒,感受著智齒上窩溝和牙釉質的光滑,陷入了自我麻醉的幻象空間。
他耳邊的歌聲如同京劇戲曲的腔調,高高低低的唱念著幾句酥軟的小曲。又像是維也納歌劇院裡那些若有若無的幻聽。想象著劉璐那一襲紅色的晚禮服,高跟鞋露出酒紅色的腳趾甲,雪白整齊的牙齒如同口中的珍珠,她迷人的微笑剛剛好露出嘴角那顆金牙。她伸出芊芊細手拉住他的手,摟著他的脖頸,無限嫵媚的隨著曲子翩翩起舞。
在他的腦海裡,自己的身體就像在牙齒之間漫遊,浮動在牙齒和舌頭之間的間隙裡。那些牙齒就像是女人身體隱秘的一部分。那一顆顆堅硬的小白玉串珠,不直接暴露於體外,而存在於口腔之內,潛藏於美人的紅紅的嘴唇裡麵。口腔就是女人身上最特彆的一個大洞,它直通身體的內部,它可以吞噬,可以宣泄,可以展示潔白整齊的牙齒,也能夠掩蓋醜陋齲壞腐蛀的牙齒。
當湯文彬的手指和器械在她們的嘴裡搗鼓的時候,這些美人們彆無選擇地隻能毫不反抗,隻有任憑他們的擺布。
湯文彬想起第一次看到劉璐的時候,第一次發現這麼漂亮性感的女人失去了神聖不可侵犯性。作為牙醫,他可以全身心地傾倒在劉璐身上,美麗的女人張開她的嘴,露出自己的隱藏在陰暗中的壞牙,隨著器械的侵入而發出一陣陣叫聲,她的胸脯隨著疼痛的加劇而加劇起伏,大腿肌肉縮緊,皮膚都在用力而豎起汗毛,雙手緊緊抓住後麵的椅背……
這一極具視覺衝擊力的一幕讓湯文彬感受到了美人在瞬間暴露出來的脆弱,簡直美得不可方物。
“她把自己暴露給了危險和世界的邪惡,讓自己的女神可以感到世間的神秘,去體驗精神和身體的痛苦。”
從那一刻開始,湯文彬就分明感受到了自己內心世界的神秘和邪惡感,或許是熱血上頭的性感,或許欲求不到的痛苦。自己心裡不斷想要親手保護和破壞這位心儀的美貌的女神,恨不得鑽進她的身體,而當治療結束了,他就無能為力。
湯文彬可以領悟到了這種隻有牙醫和病人之間才能體會的神秘性的感覺。
在他給彆的女人拔牙時強忍著疼痛,這種口腔中發出的囈語哼叫聲音,讓牙醫荷爾蒙有一種特殊的滿足感。
記憶中的那條長長的黑暗通道出現在每一次看窗戶透過的陽光之前,一點點地逼近那儘頭那個間診室。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咚咚咚的聲音和血腥的牙齒離開牙床的印象帶給湯文彬內心的影響究竟是什麼呢?
湯文彬對於愛情和對幸福的追求有著自己的震撼方式,對紅和白的感觀,和金色牙冠的深刻記憶?或就是最直接地感覺到自己逼進口腔深深黑洞吸引的危險?那些銀光閃閃的尖利牙科器具,和斧頭與剃刀擁有同樣的性質。被探針牙鑽利器戳破的牙齦,沾滿血的牙齒,和一塊塊碎開的牙齒血肉模糊;吐在雪白池子裡的淤血,和濺在手擦紙巾上的鮮血一樣的鮮明。究竟是什麼在通道的儘頭等待著他?
“又在想她了嗎?”黃琴芳往後捋了捋長發,用臉貼在了湯文彬的肩胛骨,雙手環抱在他的腰間。身體貼得緊緊。
她知道湯文彬心裡越來越思念劉璐,雖說她每次都會有些醋意,但是也無可奈何。
“都走了這麼久了,你怎麼還不死心!”
黃琴芳用牙齒咬在了湯文彬的肩頭。她恨這個眼前的男人,恨他把心丟在了身體之外,再也召不回來了。
湯文彬並不說話,他的肩膀上正感受著黃琴芳牙齒的力量。她那口滑滑的全瓷門牙根本就咬不出什麼傷害。她狠狠地用力一口,也就咬出一排淺淺的牙印。她感覺湯文彬心不在焉的,心裡有些不爽,隻好起身梳妝打扮自己。
黃琴芳從抽屜裡拿出一張請帖。請帖是盧磊和陳小明的結婚貼。
“今天是那個小丫頭結婚。你真的不打算去嗎?”
黃琴芳夢心裡還有些疑惑,她不明白為什麼,湯文彬突然一下就不再喜歡跟她提這個曾經牽腸掛肚的小丫頭,或者說隻是不去想她。
湯文彬沒有做聲。隻是默默的坐著。腦子裡想的都是給明兒看牙的細節,為她治療牙齒,矯正牙齒的事情。
他想起陳曉明那可愛的小牙齒上銀汞合金,那些銀色的鑲嵌物,像一根根銀絲,鑲嵌在她臼齒的窩溝裡。他總是忍不住用手指去觸摸她的那些臼齒,用自己指腹敏銳的觸感去體會牙齒表麵的紋理,那些天然的形狀和掐絲琺琅的完美結合。
那種感覺也是湯文彬最初見到劉璐時候,她的牙齒的樣子吧。
“不知道她的牙齒怎麼樣了…”
湯文彬這些年來都在打聽劉璐的去向。他知道鄭英和劉璐的關係很好。而且這些年來。也有人在幫助鄭英打理月光留步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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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文彬的的直覺告訴他。劉璐就是月光留步茶樓的幕後操作者。隻是,他沒有證據,他始終找不到那個魂牽夢繞,讓他如癡如醉的女人。他腦子裡越來越強烈的欲望,讓他不斷感覺到煩躁不安,對一切都喪失了興趣。而現在他隻想再次被劉璐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