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哪兒,等晚上世子爺來了,他自會處理。”
采蓮恍然大悟,這些菜可是世子爺親手種的,每日走時還得看一眼菜地才放心離開。
即便刮風下雨,世子爺都能慌得撐傘看了好幾回,生怕這些菜有閃失,如今被人踩爛小青菜,世子爺怕是會震怒。
另一邊張侍妾回到屋子坐立難安,左眼皮跳的她心底發慌,嘴裡念叨不停,“萬一那菜是世子爺種的怎麼辦?不可能,世子爺金尊玉貴的怎麼可能種菜?可那賤人語氣篤定……”
她在屋內等啊等,就等到了晚上戌時,這個時間世子爺怕是早就睡了,看來是她己人憂天了。
她就說世子爺那般尊貴的人,怎麼可能會和泥腿子一樣去種菜?
“砰——”
門被從外踹開。
張侍妾臉色一白,“你們乾什麼?這可是後院,沒有世子爺你們這群小廝如何敢闖進來!”
王全總管從後麵走出來,他冷哼一聲,“張侍妾好大的威風。”
“王全總管,什麼風把您刮過來了?”
張侍妾眼神慌亂,強撐著難看的臉色,不知不覺手心汗液浸濕了手帕。
“當然是張侍妾您親自起的風了。”
“我?”
“您今日踩的小青菜可是世子爺親自種的,世子爺說了,張侍妾言語輕浮,絲毫沒有敬意,即日起發配莊子,每日學習種菜耕地。”
張侍妾腿窩一軟,她要是被發配到莊子,那還能有活路?
“發配莊子?不可能!世子爺怎麼可能會這麼對我?我要見世子爺……我要見世子!”
“帶走吧。”
王全總管漠然看著,這種小事,何須世子爺出麵,也得虧她踩的隻是一顆小青菜,沒有毀了菜園。
不然,發配莊子乾農活是輕,丟掉性命拖累全家才是重。
張侍妾被捂嘴帶走沒有驚動後院裡任何人,王全總管讓人收拾收拾東西直接離開。
廂玉院內燭光大亮,宋書音懷抱琵琶,玉指輕撥,江南小曲緩緩流淌而出。
那曲調猶如幽咽的溪流,在夜空中婉轉徘徊,又似孤雁的哀鳴,聲聲泣血,直鑽人心,讓人聞者落淚。
宮明軒本是斜倚在榻上,一副慵懶模樣,此刻卻也被這曲聲觸動,緩緩坐直了身子。
他的目光深邃而專注,緊緊鎖住庭院中那道墨綠色的身影。
她的眼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幽潭,蓄滿了化不開的愁緒,讓人見之不禁心生憐惜。
宮明軒眉峰不禁皺起,阿音似乎不太開心,因為什麼?
“嘶~”
琵琶弦斷,宋書音惶恐跪下,“妾身擾了世子爺興致,請世子爺恕罪。”
“阿音這是做什麼?我何時怪你?”
宮明軒幾步上前拉住宋書音的胳膊,隻見她哭的梨花帶雨,眼淚就和斷了線的珠子,砸在手背,燙的他心頭發酸。
“可妾身希望世子爺開心。”
又是希望他開心。
宮明軒似乎總是能從她的口中聽到這句話,他心間微惱怒,難不成他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需要她日日夜夜討他歡心嗎?
她把他當成什麼了?又把自己當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