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越說越堅定起來,剛開始的遲疑已經不知蹤影“或許將閭不過是個貴公子,雖在藍田大營卻並不知兵;或許現在的秦帝屠戮那些公子公主讓他寒了心而丟失了鬥誌;不管如何,現在情況對我等有利,大家齊心協力,爭取三日內破關。”
“既然床弩已到,明日以踏撅箭輔助雲梯攻城,並伐木製作衝城車,便於後日使用衝城車撞城,爭取第三日一舉破城。”周文發出了正式攻關的命令。
“喏!”大帳內的將領同聲應和,群情激昂。
皇帝船隊。
天色漸暗,船隊有序的向著岸邊靠泊。景娥所乘的副舟剛靠上岸,她就走出了船艙來到靠岸一側的船舷向岸上張望,想著自己的小郎君會不會由岸上到副舟來見她。
她看著岸上衛尉軍一隊隊的往來做著警戒部署,巴望著能從前麵或者後麵看到她的小郎君快步向這裡跑來的身影。她心中有一絲緊張,既怕那個小郎君在一群重臣的前呼後擁下像她猜想的那樣威武而來,又隱隱的期盼他應該是那樣而來。
忽然她被兩隻胳膊從後麵一下抱住了,由於毫無思想準備,嚇得差點兒坐在船板上。回頭一看,可不就是那個日思夜想的小壞模樣正笑嘻嘻的看著她?
原來,胡亥一停舟就帶著兩名錦衛和四名甲衛,乘快舟從另一側登上了景娥的副舟。
景娥亦喜亦嗔的瞪了他一眼,小聲輕喝“鬆手,這到處都是人看著呢,像什麼樣子。”
胡亥咧著嘴笑著鬆開了手,又緊接著拉起她的一隻手湊到嘴邊親了一下“薜荔,可想死我了。”
景娥有些慌亂的四下望望,岸上的衛尉、胡亥身後的兩個宮人和三個護衛都像啥也沒看見一樣麵無表情,彷佛這兒的倆人都是空氣。隻有一個她很熟悉的護衛,公孫桑,沒有繃住的咧了咧嘴,又趕緊拿出一本正經的無表情模樣。
景娥臉紅了起來。
胡亥看著這個小娥的表情變化,心中頗有點兒惡作劇的開心。不過,適可而止吧。
“薜荔,彆在這兒站著了,進艙再說話。”說著,拉著景娥的手並沒鬆開,就這樣牽手入艙。
一進船艙,艙內除了公孫桑給景娥買來的婢女向景娥見了個禮外,其他四個副舟上配備的宮人都向胡亥行禮“奴婢見過陛下。”
果然!景娥心中一顫,他果然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是皇帝!
景娥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感覺,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被人瞞哄的小氣惱。不過她的反應也很迅速,不管皇帝仍然拉著她的一隻手,也直接蹲身向胡亥行禮“民女冒昧,不知是陛下,還請恕罪。”
胡亥的手一使勁,景娥就蹲不下去了,接著胡亥一帶,就把景娥又環在了懷裡。然後用另一隻手揮了揮,四名宮人立即離開了船艙,隻剩下那個景娥的婢女,張大了嘴巴杵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到胡亥對她笑了一下說“你也出去”,才慌亂的快步跑出艙外。
胡亥鬆開對景娥的環抱,先坐了下來,然後一拉景娥坐到他懷裡。景娥小小的掙紮了一下“陛下,這樣不好,太失禮了。”
“不要叫我陛下。”胡亥攬過景娥的頭,在她額上親了一口“薜荔,不怪我瞞哄了你這麼久吧?”
“民女怎敢……”景娥剛說了半截話,就被胡亥捂住了嘴。
“彆這麼說話。”胡亥鬆開捂住景娥嘴的手,溫情的看著景娥的眼睛“我是皇帝,可我也是人。在沒有外臣的情況下,我不希望自己的家裡還君君臣臣的那麼缺少家的味道。還像以往一樣,自稱薜荔,叫我郎君,好麼?”
景娥心中那一絲緊張一下被徹底融化了,身子也像從前那般向胡亥的懷中擠了擠,“郎君……”
胡亥一俯首吻住了景娥。
良久,唇分。
景娥抬眼看了一下胡亥,就把頭又紮進了胡亥的懷中。
“你還沒告訴我呢,對我瞞哄了小薜荔,心中怪不怪?”胡亥撥開景娥的頭發,在她耳前親了一下。
“怪,也不怪。”景娥低聲說。
“哦?”胡亥來了興趣,把腰直了直,拉起景娥,雙手捧起景娥的臉“怎麼說?”
“怪,是怪郎君不相信薜荔,告訴了薜荔郎君的真實身份,難道是怕薜荔作為楚人會翻臉刺殺大皇帝陛下麼?”景娥說著,自己先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我倒不怕楚人如何,連我都有楚人的血脈,我也是宣太後的後人。”胡亥笑意盈盈的刮了景娥小鼻子一下,“那不怪又是為什麼?”
“郎君是皇帝,薜荔就想,郎君大概是怕我有攀高枝的想法吧?或者,郎君怕薜荔的嘴不嚴實,不留神泄露了郎君的身份?畢竟仲父和阿父他們都反秦。”說到這裡景娥的神情一黯“郎君真的不在意薜荔的宗族反秦麼?”
胡亥把臉貼在景娥的臉上“薜荔把你仲父他們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就等於已經與他們分道而行了。那你說,無論是作為薜荔的小郎君,還是作為大秦的皇帝,我有什麼可在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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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薜荔的臉頰上蹭了蹭“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如果是皇帝,你就是皇後。我已經納有四個宮妃,一會就讓她們來參見你這個皇後。”
“不要不要。”景娥一下慌亂了起來。
剛才胡亥沒來時,她在這種排場下雖然猜測她的小郎君極有可能就是大秦的皇帝而不是什麼公子嬰的妻弟,因有了心理準備,可她卻忘了胡亥曾經的誓言,或者故意忘了。畢竟像她阿父那樣的門第中,除了她的阿母外,還有很多夫人,怎麼就她就能成皇後呢?
“放心,不用擔心什麼。”胡亥撫著她的臉說“我的四個宮妃,一個是舞癡,就喜歡舞,另外三個都是我為公子時一直的侍女,原本就是家人一樣。我喜歡了你,她們不會對你有什麼敵意的。”
“不是……可是……”景娥仍然很慌亂,“郎君,薜荔完全不知宮中禮儀,這樣見她們,薜荔的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裡。”
胡亥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景娥粉嫩的小臉蛋“你是皇後啊,就是後宮的主人,還有什麼禮儀問題?她們參拜你你隻需要讓她們免禮就是,如果你要向她們行禮才真的是失禮了。”
“可薜荔並未正式冊封皇後,所以也就是個民女。就算在宮中,也是個無名份的宮人。”景娥在胡亥的撫慰下慢慢鎮定了一些,腦子也好使了許多。
“唔……這倒是個問題。”胡亥又把景娥拉到了懷裡,撫摸著她的頭發。“從現在的局勢看,暫時還不能正式冊封和大婚……還記得我說你阿父若起兵並稱王,很可能會被項家攻伐謀害的事情嗎?”
“記得。”景娥的身子僵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