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曇知道自己擁有意識領地這件事很特殊,如果她告訴贏真的話會方便很多,不用每天躲起來吃些新鮮的水果。
對於他們剛剛被賦予“搜尋者”這一職務來說,擁有一個意識領地簡直像開了掛一樣簡單。
但她還是打算保存這個秘密,不是她信不過贏真,是她不想把自己變得很被動。
現在的她像一個掉進糧倉的老鼠,一邊躲避著蘇裡爾和贏真的視線,一邊把這些能填飽肚子的碳水主食塞進自己的意識領地。
她真是被雨林發生過的事情嚇到了,食物的極度缺乏和滿是病毒細菌的環境導致她現在對食物有一種執念。
儘管意識領地裡麵有很多食物,但是不夠,在救援到來之前,不管裝了多少食物,顏曇都會覺得未來的某一天可能會挨餓。
等到她做完樣子將自己的背包和小拉車裝滿散裝麵包時,時間已經接近下午。
不知道氣溫驟降後對日落時間有沒有影響,他們要抓緊時間,趕在天黑前回到療養院。
出了倉庫門才發現外麵又飄起了鵝毛大的雪片,黑壓壓的烏雲遮住了原本還在散發熱量的太陽。
蘇裡爾望著黑漆漆的天空,有些焦慮,下著雪的山路很難走,尤其是他們奔波了一天,消耗了大部分的體力。
但是這個溫度,沒有保暖物資的加持,他們三個人是不可能在倉庫過夜的。
沒辦法了,隻能硬著頭皮往山上走了。
蘇裡爾拿出了來時用的繩子,把他們三個連接起來,蘇裡爾走在最前麵,擋住迎麵而來的寒風,顏曇走在蘇裡爾身後,贏真則是墊後的位置。
三人每人都拉著滿滿一車的食物,為了防止裡麵的麵包被吹走,還特意將幾個紙箱子壓平,卡在小車的邊緣,擋住裡麵的物資。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顏曇絲毫不覺得現在要比早上容易。
本來就快脫力的身體再拉上一車物資,她感覺自己的四肢要被分裂開來,每走一步都伴隨著肌肉的酸痛和沉重的呼吸。
呼出的熱氣飄到睫毛上便會凝結成霜,眼前的景色也逐漸變得模糊。
難以支撐自身的運動量,顏曇顧不得空氣的冰冷,大口大口地呼吸,寒風順著咽喉湧進肺裡,透心涼。
麻木的手部肌肉即將鬆開時,一股力量將她的小車推了上來。
顏曇轉身看見神一樣的贏真,左手拉著自己的小車,右手緊緊地推向她即將鬆開的物資小拉車。
顏曇知道這不是矯情的時候,她拒絕的話搞不好整個人都會被壓垮,說不定還會拖累蘇裡爾和贏真一起。
她隻能默默點了點頭,轉身繼續沿著蘇裡爾的腳印,一步一步紮實地踩下去。
療養院的外形逐漸在暴風雪中顯露出來,顏曇知道目的地就在前方,再忍一忍,馬上就能到了。
儘管顏曇精神上極力地告訴自己不能放棄,馬上,還有一點就能到達室內了,但是身子越來越重,眼睛被暴風雪糊上,僅剩下一個小縫隙。
眼前的景色通過剩餘的視線折射進來,她眼裡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最終再也撐不下去,一下栽倒在厚厚的雪地中。
意識消散之前她隻能聽見兩個聲音不斷地喊著她的名字,
“顏曇!醒醒!”
“顏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