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沒有能永遠保住秘密的人。
船艙上層和船艙下層相當於隔離開的兩個民眾集合體,消息不互通,除了一些基本的食物供應,根本沒有交流的機會。
但船艙下層,總會有人捕風捉影,對那未知的七天充滿好奇。
顏曇最近總感覺自己被人注視著,但轉頭看向人群又會馬上散開。
她自己倒是沒什麼介意的,但周周不是。
工作了幾天後的周周蹭到顏曇的床上,忍著顏曇可能把她一腳踹下去的可能說道“顏曇,你有沒有覺得?咱們變成話題的焦點了?”
顏曇閉著眼睛,手不斷地推開雷打不動的周周,
“這很正常,畢竟這裡的生活很無趣,八卦是人的天性。我問你,在你被維克多號救助上來之前,你每天都在想什麼?”
“在挨餓,在想大肘子,燒雞,火鍋,還想喝快樂水。”
“那現在呢?”
周周停頓了一會兒道,
“也想,但沒那麼想了,畢竟每天都能吃飽。”
“吃飽喝足就會想些彆的,俗話說就是閒出屁了,你彆管彆人怎麼議論你,小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繼續給你丟出去,讓你長兩個犄角。”
說罷顏曇腿一用力,周周順著床邊滑到地上。
她有些後怕,還好她沒說出去,她以前能說得上話的朋友這兩天總是有意無意地問她在外麵都發生了什麼。
幸好,她難得地管住了嘴。
顏曇的生活又回歸了平淡,每天去一樓的產出車間乾一些瑣碎的輕鬆活。
她的工作就是壓模,是給她最討厭吃的穀物棒壓模。
把上一步中的打散的穀物碎屑放進機器裡,強大的壓力使得鬆散的碎屑被壓實,形成一個個大小相同的長方體。
在一樓工作時,顏曇總是能聞到淡淡的腥味,隻有帶上口罩才能緩解,可能是穀物受潮或是和罐頭裡肉類的氣味。
總之她們十個人在產出車間乾著可有可無的工作。
維克多號既想讓下層民眾得知他們是知恩圖報的良心管理層,又不想讓她們十個人參與船艙上層的任何工作,隻能出此下策讓她們在一樓,一邊工作一邊接受暗中的監視。
災難之下,平淡的生活都是奢求。
僅僅五天,船艙下層陷入了無儘的恐慌之中。
顏曇走到哪裡都是眾人躲避的“瘟神”,不僅是她,這十個人都是。
在食堂她們坐在那裡,周圍的人都會馬上起身,躲得遠遠的。
顏曇想隨便找個人詢問,但沒有人願意搭理她。
這天下午,顏曇走在一層和船艙下麵之間的樓梯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她身邊經過。
“泥鰍(李秋)!”
顏曇認出了這個救援部的男人,也是將她和於樽帶上船的人。
泥鰍見到顏曇沒有驚喜,眼裡隻有恐懼,他把手縮進袖子裡,用袖子捂住鼻子和嘴,身體不斷地向後靠。
“你…你們聽說什麼了?我又不能吃了你,你怎麼那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