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繁星點點。
這樣一個美好的夜色和一個果奔的瘋男人格格不入,而恰好這兩種景色同時出現在了西山農場。
不知怎的,邢老二逃脫豬圈緊鎖的後門,憑借著最後的毅力驅動著自己已經有些萎縮的軀乾,狂奔在這個滿是痛苦的農場裡。
營養不良,激素分泌失衡,高壓環境,還有那團陪了他好幾個月的孩子這一切壓垮了邢老二唯一一絲理智,他瘋了。
他一邊跑,一邊吼叫,就像沒有人性的畜生在怒吼。
他的吼聲從豬圈一直延伸到驢工棚,很快便被看門狗發現了。
還沒等邢老大和邢老三反應過來,他們的兄弟邢老二已經被趕來的看門狗劃破喉嚨,血滲到鬆軟的土地上,不到十分鐘,他的屍體就被抬走處理掉。
邢老三扔下鋤頭,眼睛裡布滿血絲,想要衝上去和殺了他哥哥的看門狗同歸於儘。
下一秒,他被邢老大死死的摟住,邢老大咬著後槽牙在他耳邊低語,
“彆衝動,老三。如果你現在衝過去,我又會失去一個弟弟,咱媽也少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邢老大何嘗不想讓這些殺了自己弟弟的男人們去死,但他沒有能力,貿然過去隻會落得跟邢老二一樣的下場。
“彆看熱鬨了!趕緊乾活!”
驢工棚的看門狗飛機哥的嗬斥聲讓男人們收回探究的目光,繼續埋頭乾活。
邢老大和邢老三隻能在心裡和自己的兄弟道彆。
沒有葬禮,沒有再見,自己的至親之人就這樣離去,邢老三低著頭,無助地流著眼淚,他在心底發誓,他一定會給自己哥哥報仇,就算是死,也要和仇人一起下地獄。
兩周之後的半夜,顏曇眯著眼睛從室外廁所走出來。
按理說她是沒有起夜的習慣,但她為了防止自己在睡夢中缺水,睡覺前都會猛灌很多水。
她不喜歡來農場的室外廁所。
首互還在雞工棚時,她有專門的夜壺,反正休息室裡隻有她一個人,等天亮了再處理了就行。
可現在首互和她都在休息室,她隻能強忍著困意跑到外麵上廁所。
說是室外廁所,其實就是臨時挖的旱廁,每天都會有驢工棚裡的牲畜來收拾,儘管如此,那味道也一言難儘。
很多男人都是直接挑個草堆解決,但顏曇還是會選擇稍微有一點安全感的地方。
剛走出旱廁五米遠,困得直打哈欠的顏曇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氣撲倒。
顏曇的意識被緊急喚醒,手已經摸到腰間的小刀,下一秒就能捅出去。
“噓!顏曇!是我們!你彆動手,我隻是有話想和你說!”
邢老三伸出手,不好意思地把顏曇拽起來,他隻是走到顏曇身後叫住她,沒想到自己被石頭絆倒壓在了顏曇身上。
顏曇看著有些相似的兩個成年人,快速地在記憶中尋找二人的身影。
“你們不是被安排到驢工棚了嗎?怎麼逃出來了?”
顏曇記得一同來西山農場的四個男人都被分配到了驢工棚,而不久前葛鋒琦到狗窩常住之後她才知道葛鋒琦靠一些手段成功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