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菀緩緩睜開眼,頭痛如針刺般襲來,眼前模糊的景象隨著清醒逐漸清晰。她的四周是一片荒蕪,周圍蕭條的景象令人心寒——乾裂的土地上滿是細小的裂痕,枯黃的草叢低垂著,雜草中夾雜著少許灰塵,被一陣陣風卷起,像在講述著這片土地上人們的苦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爛的味道,夾雜著汗臭和少量腐朽的氣息,這讓她不禁皺緊眉頭,甚至有些作嘔。
她費力地撐起身子,才發現自己正蜷縮在一張破舊的草席上。草席上的汙漬發黴、粘膩,讓人不禁產生厭惡。再看自己,衣衫襤褸,雙手乾瘦粗糙,皮膚上甚至還有幾處紅腫的傷口。葉菀滿臉茫然,不知為何自己竟然身處這樣的環境。更讓她驚愕的是,胸口緊貼著一個瘦小的身體,她低頭一看,才發現懷中抱著一個瘦弱的小嬰孩。小嬰孩約摸三歲左右,臉色蠟黃、瘦骨嶙峋,頭發蓬亂,正蜷縮在她懷中熟睡。
她心頭猛地一震,這才徹底清醒過來。試圖喚醒記憶的她逐漸意識到,自己並非在夢中,而是真實地置身於這個古怪的地方。葉菀腦海中閃過一個陌生的念頭——穿越了。隨著這一念頭浮現,片刻前的惶恐被一絲理智和清醒取代,她逐漸接受了這個不可思議的現實她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正處於亂世之中的荒涼時空。
抱著孩子的葉菀低頭仔細觀察,小嬰孩顯得極其虛弱,呼吸淺淡,臉頰消瘦而蒼白,眼眶深陷,薄薄的唇角乾裂起皮,幾乎奄奄一息。葉菀有些心疼地用手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頰。儘管心中疑惑,這個孩子怎麼會是她的?但看著他憔悴的模樣,她心底泛起一種難以割舍的責任感。
“孩子……”她輕輕呼喚道。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溫度,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雖然並未睜開眼睛,但嘴角竟露出了一絲微笑。看著他脆弱的小臉,葉菀的心似乎被什麼觸動了一般,柔軟的溫暖從心底湧上來。這份責任感讓她愈加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現代社會的葉菀,而是一個古代的、孤苦無依的村姑,是小桐——這個三歲孩子的母親。
周圍傳來窸窣的聲響,其他難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有的抱著衣衫襤褸的孩子,有的攙扶著年邁的老人,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無儘的疲憊和絕望。葉菀努力回想,卻想不起穿越前的任何事情,她隻感覺到陣陣頭痛。她不得不暫時放下過去的疑問,將思緒轉向當前的處境。
旱災讓整個鄉野陷入困境,葉菀感到口乾舌燥,胃裡也一陣陣絞痛。看著周圍一群瘦骨嶙峋的難民,她心中浮現出無力感。她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分析現狀既然身處在這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設法活下去,而且不僅是自己,還有懷中的小桐。
“小桐……”她試探性地呼喚了一聲。孩子似乎有所反應,眼皮微微顫動,費力地睜開眼睛,用他那無神的眼睛看了葉菀一眼,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話,卻因為虛弱發不出聲音。葉菀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彆怕,媽媽在這裡,我們會好起來的。”
她沒有想到自己竟會這麼自然地接受這個孩子,並對他生出憐愛之情。小桐眨了眨眼睛,雖然沒有力氣說話,但臉上卻浮現出一絲微弱的依賴。葉菀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心裡下定決心,無論前路多麼艱險,她都要帶著小桐活下去。
葉菀環視四周,尋找任何可以利用的資源。她發現難民堆中有幾個破舊的瓦罐,裡麵裝著少許渾濁的水,可能是周圍的村民勉強湊到的水源。她小心翼翼地從瓦罐中倒了一些水,用布沾濕後輕輕地給小桐擦拭嘴唇,然後自己也抿了幾口,雖然水中帶著沙土和苦澀的味道,但至少稍微緩解了口渴。
天邊漸漸泛起了晨光,微弱的陽光穿透雲層灑落在山穀上,為這片枯寂的土地帶來了些許溫暖。葉菀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她意識到,如果她要帶著小桐生存下去,就必須學會適應這裡的環境,找到合適的食物和水源,同時設法融入這群難民中。
為了活下去,葉菀必須行動。她調整了小桐的姿勢,將他抱得更緊一些,然後起身走向難民中看起來稍微年長、體態略微壯實的男人,試圖打聽一些信息。她緩步上前,微微低頭,顯得謙卑而不卑微,用儘量懇切的語氣問道“請問……我們接下來會被安排到哪裡?”
那個男人先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帶著些許戒備,但看到葉菀懷中瘦弱的孩子時,眼神略微緩和,回答道“朝廷已經派了官員接濟災民,但這旱災嚴重,大家能活下來的沒幾個。我們暫時安置在這山穀中,等到糧食和水源送到再說吧。”
“那……這附近還有其他村子嗎?或者有能暫時安身的地方?”葉菀繼續追問。
男人搖了搖頭,麵露無奈,“旱災四處蔓延,附近的村子大多都荒廢了。這裡已經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大家隻能勉強等著救濟。”
葉菀心中一沉,看來想要依靠他人獲取足夠的資源不太現實。她抱緊小桐,暗自盤算著如何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活下去。她知道等待救濟可能遙遙無期,而她和小桐必須儘快找到生存之道。
回到自己的草席處,葉菀腦海中盤旋著一個想法——既然周圍缺乏食物和水源,或許可以考慮沿著山穀去尋找可能的野菜或水源。雖然危險,但為了活命,她必須冒險。她決定等到夜色降臨後,趁著夜色獨自去山穀的深處探查一番。
葉菀抱緊懷中的小桐,輕輕拍著他瘦弱的背,低聲對自己承諾道“無論多麼艱難,我都會帶你活下去,我們一定會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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