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你出去。”薑瀾還是堅持讓白琉出去,他臉皮薄,此時脖子和耳朵都變成了粉色,手抓著褲子鬆緊帶不撒手。
白琉挑了下眉,不再去扒薑瀾褲子,而是指揮著“抬腳,再往前走點,一步就可以。”
聽著白琉的話,薑瀾扶著牆壁,瞳孔一片死寂,咬著下唇,緩慢向前移動,在鞋尖碰到馬桶的時候他結巴道“出去出去吧。”
“身子往左邊扭點,有事叫我。”白琉見薑瀾這麼堅決,也不勉強,出了廁所,在門口聽到一陣水聲的時候,終於放下了心。
人在生病時是沒有尊嚴的。
白琉扯著嘴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等到晚上十點,白琉手機突然響了,拿起來一看居然是他工作的那個暮光cb酒吧經理齊詔打來的電話,也是看到了齊詔的名字,白琉才想起來自己忘了請假這件事。
立刻接聽了電話,齊詔有些焦急的聲音從聽筒內傳出“白琉,你今天怎麼沒來?”
“不好意思啊經理,這幾天我可能都得請假,家裡有事。”白琉並沒有具體說有什麼事,懶得解釋,就算酒吧把他開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再找一家就是了。
齊詔聽白琉這麼說,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對方的請假,短短兩天的表演白琉就給店裡加了比以前兩倍多的流量,他可不願意放白琉離開,甚至掛斷電話前還熱情說著如果白琉遇到什麼問題可以來找他。
薑瀾聽著白琉打完了那通電話,鬆開了咬緊的後槽牙,手在被子上摩挲了兩下,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一樣“我給你添麻煩了嗎?”
不知道薑瀾為什麼會說這種話,雖然確實有些麻煩,可是想起黑化值,白琉隻能撿點好聽的說的,他從桌子上拿起眼藥水,打開瓶蓋,走到床前,不鹹不淡開口“沒有,彆想那麼多。”
“嗯。”
薑瀾應了一聲,失去了視覺後,他其他的感官似乎變得更加敏銳了,他感覺到了白琉此時正站在他的病床前,隨後便是一陣窸窸窣窣聲,一雙冰涼的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白琉的呼吸,氣息正在逐漸接近。
這一瞬間薑瀾突然慌了,他想要低下頭,卻聽到白琉語氣嚴肅“彆躲。”
薑瀾身子一僵,真的不再躲了。
跟自己家樓下的小狗一樣,說不讓動就不讓動。
白琉看著薑瀾這樣倒是笑了起來,快速擠了一下眼藥水的瓶身,液體打到薑瀾的眼睛裡,讓他不舒服地眨了眨眼,想要伸手去擦掉眼角多餘的藥水。
可白琉先他一步,用乾淨的紙巾將他眼角邊的淚水全都擦掉了,順便也鬆開了抓著薑瀾下巴的手。
原來隻是滴個眼藥水。
薑瀾心裡想著,然後將身子埋回到了被窩裡,畢竟在他的腦海裡,此時還記得的人隻有白琉這個所謂的“男朋友”了。
“薑瀾,要刷牙嗎?還是睡覺前洗個澡?”白琉看到薑瀾鑽到了被窩裡,又看了下時間,確實是該休息的時間了。
其實薑瀾是想洗個澡的,可是他現在行動不便,彆說洗澡了,洗個臉都困難,他覺得自己應該讓護工來幫一下自己,可是想到對方幫自己洗澡,卻又有些接受不能。
要讓白琉幫忙嗎?
薑瀾猶豫起來,從醒來以後白琉就對他很好,無論是擦臉又或者是上廁所,所以如果自己讓白琉幫自己洗澡他肯定也不會拒絕,但是……
薑瀾越想越多,到最後腦袋都暈乎乎的了。
白琉見薑瀾半天不說話,也不催,打了個哈欠說道“那我先去洗了。”
“我也我也要洗。”薑瀾小聲說了一句。